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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虞棠飘在空中，转眼就看到虞太后被人搀着转进宽长的宫巷。
她的周身围了几十位金吾卫，想来都是亲卫，忙不迭护着人往承天门走，而宫中不断有钟声响起，像是索命的铁钩，抓的人心惶惶。
“保护太后！”侍卫将人围的更紧。
虞棠手握成拳，想挡在他们身前，却被一穿而过，心中苦笑，生平头一遭冒出个大逆不道的想法——盼那些叛军早些赶来。
然而刚一转头，却听一声惊呼。
“太后！”有人大吼，随后人群瞬间慌乱。
虞棠猛地回头，只见虞太后正中箭矢，双目惊恐地捂着胸口，看着城墙高处上的男人：“你竟然敢……”
话音未落，明皇的昂贵布料被刀刃割出一个个窟窿，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太子，被人当作糟糠之物一般丢弃。
“砰”的一声，鲜血直接染红了繁华长安城的半边天。
虞太后双目睁大，竟是真正将死不瞑目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虞棠愣愣抬眸，男人身披玄金色祥云龙纹大氅，位于刻着夔龙雕花的梨花木轮椅上，刚放下了东西什么的手，骨节修长，根根纤细。
虞棠倏然想起那日在茶楼听说书先生讲的故事。
启宣朝最不能惹的，便是那双腿残疾，需终身做轮椅而行，生如罗刹，性情暴躁的三皇子——当朝豫王魏庭之。
原因无他，就是关于他的那些骇人传闻。
传闻他曾因别人看了一眼他的双腿，便活活将人淹死。
让其家人得收尸，日日浸在水中。
传闻称有一豪门贵女弄湿了他的衣袍，第二日便不见踪影。
寻遍长安，了无痕迹。
本该是惧怕的，然此刻，虞棠看着他转动虎口处的翡翠扳指，动作轻缓，目光缱绻，仿佛是心爱的女子一般，莫名就松弛了下来。
之后长安城彻底变天，启宣帝被废，终身困在祈安寺。
青灯古佛，老无所依，无人再见。
本以为是谋逆的新帝，揭开身世，原是先帝宠妃的遗腹子，与启宣帝同父异母的正统血脉，在狠戾的手段和诏书之下，反对的声音愈变愈少，新帝出现的次数也愈来愈少。
虞棠想不明白。
仇人都已经入了地狱，为何她的魂魄依旧飘荡皇宫上方，还不能去远处。
能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豫王周身数米，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百无聊赖地看着常年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帝皇日日操劳。
直到某日，她跟着青年帝皇的身影进到了自己住过的软玉阁。
阁楼清冷阴寒，只有为数不多的暗卫守在远处，听到轮椅动静时，方才现身，高呼了一声陛下，豫王两指相合，动了动，便再次归隐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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