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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阿牙背着一个木箱，里面的瓶瓶罐罐装着药草，骑行不过十里就到了新夫人的地盘。她居然养了一窝兔子，真是好笑，在草地养兔子，不怕把马腿弄断。
“都兰大人，我会为您日日祈祷。”新夫人话没说两句就又要下跪拜我。
“不必客气，能不能治好还要看天意。”
她呆愣了一下，想来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走吧，扎那在哪里？”
扎那躺在一张小床上，小脸红扑扑的，因为疾病的困扰艰难地呼吸着。“求求您了。”掉着眼泪的新夫人一脸恳求。
屋子里面有烧香的味道，我对身后的阿牙说：“过来给他瞧瞧。”阿牙用手捏着扎那纤细的手腕，他细细的号了一会儿脉，起身时按了按那孩子的肚皮。
“扎那的情况怎么样？伟大的额尔德大人，求求您救救他，他还那样小。”
听见新夫人这么说，阿牙只是点了点头，他拍拍我的手背示意我跟他出去。“怎么了？治不好？”我以为是病情严重阿牙不好直说，没想到是他不会写字要我帮忙，“小其，我的字难看，丢脸。”
我点了下脚，绕着他转了一圈：“你也知道丢脸？平时不是争着替我读书么？”
“丢小其的脸……”
暗红色的袍子被吹起一角，阿牙站在可笑的兔子洞旁边，几只小的聚在一处吃草。这样一幅说不上是可爱还是可笑的背景里，阿牙的话又一次让我动容。
“知道就好好练字，回去吧，我替你写。”替他写完那张天书一样的方子我挑眉看看阿牙，他冲着我傻笑。回去的路上我问他怎么知道那么多的药方，又问他知道这么多的药方子竟然不会写字，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置信。
“我不记得了。”又是这句话。他的嗓子还没完全好，暮色下的蓝衬得他沙哑的声音格外朦胧，就像隔着一层阿茹娜绣的纱巾，既美好又容易破碎。
“驾！”甩下马鞭，乌嘎带着我远远超过了阿牙，他在后面一声一声的叫着“小其、小其。”我在前面放声大笑，一切的困扰都被抛到身后，前面只有无尽广阔的草场和夜色朦胧的天。阿牙还是追了上来，他收紧马绳和我并排前行，“小其高兴，我也高兴。”
这个傻子。
营地里面升起了篝火，红色的火焰被拢在木柴下发着橙色的光。宝音的妻子坐在一旁烤着土豆和面饼，老阿妈抱着小猫烤火，猫咪安静的窝在她的怀抱，洁白的绒毛被火光映的明明灭灭。
“老阿妈，我们回来了。”我坐在老阿妈的旁边靠着她的肩膀，这是家的温度。
“我的小主人还没吃饭吧，让我去为你准备。”她的动作惊动了闭眼睡觉的小猫，一个猛子跳下去就跑到了阿牙的脚下。我留住老阿妈跟她说我们吃些土豆面饼就好。小猫软声细气地的叫着阿牙，好像把阿牙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你这小家伙，就懂得磨人。”阿牙抱起那小小的一团进了大帐，出来的时候，小猫趴在他的肩头，他手里端着各色的糕点，是他之前做好的，“小其吃这个。”
阿牙坐在我的对面，隔着火光他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我，不像平时那样傻呵呵，反而温柔似水。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帽子被他摘了，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明亮的眼睛和浓黑的眉毛更好的展现风姿。
我默默吃着烤熟的土豆，宝音的妻子厨艺很好，简单地盐和土豆竟然被她做出特别的味道，我去询问才知道上面涂了黄油。阿牙手里拿了一块木头雕雕刻刻，很快的就在他的脚下聚出一团木屑。
“你在做什么？”我眯着眼想看清他手上的动作。他倒好，干脆转过去一半的身子挡着不让我看。见他不乐意了，我也兴致缺缺。猫咪不怎么亲我，对于谁才是这片营地的老大还不清楚，每天跟在阿牙的身后等待一块肉干或是几块奶糕。
很快冬天来了，塔娜阿妈派人给我送了一床珍贵的狼皮褥子，我这才意识到有一段日子没有去看望她，从箱子里翻出一件刺绣的头巾又拿了两罐阿牙做的果子汁。拴好东西，我冲老阿妈喊：“我去塔娜夫人那里！”她的耳朵也开始不灵敏了，要反应很久才能意识到别人在说什么。见她点点头我骑马去了塔娜夫人的大帐。
还好，三哥的马不在，自从上次的“送玉”我还没真正见过他。有一次父亲的营帐犒赏大军，我也只是远远地见了他一面。“我的儿子哟！你好久都没来见你的塔娜阿妈啦！是不是把我忘记了，快进来，我的儿子，外面冷。”塔娜夫人一边帮我拍去肩头的雪，一边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大帐里面很暖和，空气里竟然有清醒扑鼻的花香，我正四处打量，塔娜阿妈就解决了我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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