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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茹娜那个小丫头弄得。你二姐从汉人那里买来些女人用的脂膏，香的很。我用不来那东西就都给她了。阿茹娜用水化开撒到布上，炉子一热就有香味了。你走的时候带几盒回去，赏赐仆人也好。”
我一一应了，喝着塔娜阿妈煮的奶茶说：“塔娜阿妈，你煮的奶茶是整个草原最好喝的。”她笑得合不拢嘴：“那就常来啊我的儿子，阿妈想念你啊。”
“你三哥的婚礼也不知如何了，他去找你们阿爸说了几次……”听到和三哥有关的消息我不由自主的挺直后背，耳朵直立。塔娜阿妈又自顾的说下去：“这个混小子，都这么大了还是不愿意成亲，卓雅都要抱上重孙子了。”卓雅是塔娜阿妈的陪嫁，也是从小的玩伴，两人的儿子也几乎一前一后的落地。
“三哥说了什么？”我装作不经意的问。
“他不肯说，我只知道他不愿意成家。”塔纳阿妈手里总有忙不完的活计，收拾完我送来的东西，她又开始缝衣服。我的心脏跳得很快，比第一次出包和兄弟们一起骑马还快。呼吸急促，三哥说他不愿意成亲，他是不是也……
帮着塔娜阿妈收拾了柜子，她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我的儿子，将来谁嫁给你都是幸福，草原上的男人都不会帮自己的妻子做事。我们小其会成大事的。”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谦虚只是着实没有帮到大忙，不过是搬了几个小箱子。
“阿妈，我回来了！”毛毡门帘被掀开，来人带着一身的风雪，他的头上还有没化的雪花，眉毛上都结了白霜。
“三哥。”我捧着塔娜夫人收拾出来的一叠衣服，紧张地看着他。三哥也是一愣，他胡乱擦了擦雪花走过来就要抱我，手都伸出来了，站在我面前反而停下，“三哥刚回来，身上凉。”
我很小声的“嗯”了一声，就听他问：“你今天怎么来了，那条忠心的狗呢？这么冷的天气让你自己出来。”他把外袍随手扔到一旁在炉子旁搓热了手才来捏我的脸。
“不要捏…我的脸。”含糊不清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三哥却变本加厉。见我脸色变了他才松手，“阿牙不知道我出来，他去阿爸那里了。”
“你倒是关心他，不过是条狗罢了。”
“阿牙很好……”
“很好让你在这样的天气出门？还有你怎么不戴那条兔绒的围脖。”他揪着我的衣服指指点点，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太薄。总之对于阿牙为我准备的一切他都不满意。
“我出来的时候还没下雪。”
“今晚不要回去了，和三哥住一夜吧，这样的天气怎么出门。”草原上的风雪非常危险，只有老练的牧民能准确的找到回家的路，大部分人需要马匹或是猎狗找路。
我点头称是，收拾好东西，坐在三哥的旁边陪他说话。三哥好像瘦了些，“三哥…我听塔娜阿妈说……”
“嗯？”他擦着刀不用心的回我。
“塔娜阿妈说你去找了阿爸，说……说你的婚事？”我帮着给他递油，是狍子炼的油。擦在牛皮上保证冬日也不会断裂。
“哦，嗯？小其，说起来我还要问你，你去找阿爸做什么，我都听阿爸说了。”
“我去……是因为不想你成婚，你不是说不喜欢她吗？”我泄气似的把油罐子放到桌上。
“哈哈哈小其是害怕三哥成亲以后不和你去捉野兔吗？”他放下刀和牛皮就要闹我，我嫌恶的说：“油、油！你手上有油，不要摸我。”
“还是这么娇气。”这哪里是娇气，我只是不喜欢身上油腻腻的，草原上的人也看不惯我的做派。吃肉要先洗再做，几乎日日要洗澡，面颊皮肤也要擦油。他们笑话我比姑娘还娇气，还说汉人就是难养。可这些都是母亲的习惯，我也懒得去改。
或许是我的表情不善，三哥讪讪地把手放下，他一味地看着我笑，眼睛被烛火照得亮晶晶。我这才发现他今晚好像格外开心，三哥去银盆里细细的洗了手，边洗边回头对我说：“我们小其可瞧好了，我可是用了阿茹娜妹妹做的花汁子，香的很。”
白腻的细泡穿梭在三哥的指缝。
“小其？”三哥不动弹了，水声暂停。我走过去和三哥一起洗，我没有额外去擦花汁，而是从他的手心抹了一把。水声又在大帐里升起，还有泡沫揉搓的声音里，我低声说：“没有嫌弃三哥，只是我习惯了一时难改。”
手指被三哥拉过去，细细的一根根的揉捏，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清洗，在他的动作里却变成了亲昵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