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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良起身架起弓箭眯眼冲着上空：“方才那话就够混蛋的。”
左今倏忽站起来挡在文良面前说：“我是认真的。”
“男女通吃是不是？”文良用力拨开面前的人说，“欺负人没够。”
“我可舍不得欺负你文良，”左今紧跟上去，“你知不知道甘北之战，我差点回不来，胸前被利箭刺中那几天，夜夜都梦到你，我爹都没这个待遇……”话说完左今似乎又想起了他战亡的老爹，神情霎时暗淡无光。
文良怔住，盯着他的眸子问：“你受伤了？怎么没听你提过？”
左今不以为然：“说这个做什么？受伤再正常不过，侯爷祁双都受过伤，谁天天跟唱戏似的嚷嚷。”
文良抿了嘴唇，似乎明白沈司敌当初没让他随军的良苦用心，也想通沁灵说的话，一旦从戎，好些事便不是自己能左右，包括身家性命。
左今见文良陷入沉思，便又嬉皮笑脸迎上去问：“是不是被我的果敢英勇给震撼到了？”
“不羞不涩，”文良转身走向侧房说，“趁早死了那条心，我不喜男人。”
“谁说我是男人了！”左今喊完独自坏笑着嘟囔一声，“迟早得被我拿下，女人。”
宫内陷入一片寂静，沈司敌出了宫门驾马径直奔回沈府，给沈之惧的那一巴掌，他不怕沈震怎么说怎么做，倒担心牧氏明里暗里给自己母亲使绊子。
果不其然，府内依然灯火通明，沈震同嫡福晋，侧福晋，坐于正堂听沈之惧哭诉。见沈司敌进了门，嫡福晋陈氏首先开了口，命令沈司敌跪下，沈司敌撇了眼面红耳赤的沈之惧撩起前袍跪倒在地。
“逸尘，”沈震面色严峻开了口，“起来，坐这儿。”
沈司敌诧异之时，瞟见牧氏面露不悦，便低头说：“爹，降罚吧，孩儿会老实接着。”
“你做错什么了要罚你？”沈震又指了指一旁的木椅，“起来，坐。”
众人鸦雀无声，沈司敌落座后许久，沈震叹了口气说：“千石，不止是方才，以前为父与你大哥同你说的也不少，怎的这性子还是这般劣？”
牧氏莞尔一笑说：“老爷，千石毕竟还是弟弟，好生同他讲道理他不会不听。”
沈之惧终于找到可以狡辩的缝隙，提高嗓门说：“大哥同我讲道理了吗？上来就给我甩一耳光，以后我在宫中还怎么混！”
“闭嘴！”沈震呵斥，“怎么混？想混就别进宫了！次次征战都是你大哥去！还不明白为什么吗！倘若你觉得为父，你大哥，甚至沈氏亏待了你，那且由着自己去吧！”
沈震把油嘴滑舌的沈之惧疼到了骨子里，却又恨铁不成钢，他明明时常纠结，是否把沈司敌扔到战场对其太狠，又愤恨老天夺走了沈风阁的命。
“沈司敌克死了沈风阁。”这句话让沈震记了一辈子，他恨老天，恨皇帝，恨西羌骑兵，恨占卜相士，最后他不得不恨死了沈司敌。
沈司敌何等无辜，他恍然大悟。
“爹，我有错，”沈司敌忖量片刻，“不该当着众人打千石。”
沈震语重心长道：“该打，冥顽不灵。尊卑有别，千朝万代都是这个理，你就算能独占鳌头，还能骑到皇室头上不成？沈氏功不可没，但福祸相依，迟早会成为皇后的眼中钉，哪怕你铁定了心思不会谋反，掏出了心肝肺，她也不会相信，锋芒毕现必定不是好事。”
这也正是沈司敌日思夜虑的问题，但不论沈之惧性子多劣，惹了多少次事，沈司敌从未放弃过管束，这是唯一能让沈震满意的。
见沈司敌少有的妥协认错，沈之惧顿时没了脾气，说：“那以后打人之前能不能先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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