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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沁岚殿文良没命往缉拿堂跑，左今说沈司敌下朝就去了无界狱，话尚未说完便不见了人影。其他人左今不上心，倒是担心文良出事便身后跟了去。
到了无界狱，见着沈司敌的人，文良噗通一声先跪了下去，沈司敌诧异着问怎么回事。
文良慌着神说：“爷，属下该死，快去劝劝五殿下，人一直在哭，还不停打自己，安抚不下……”
沈司敌听闻霎时间面如铁青，晨起走之前还好好的人，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竟让一向稳重的文良慌成这般模样，沈司敌心提到了嗓子眼，把住佩刀大步出门。
沁灵身子本就弱，加之脚腕经过一番折腾又起了淤，哭了一阵子觉得念若游丝，浑身如炸裂般发痛，手中攥得铜板渐渐松了，耳边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也越来越远。
沈司敌闯进门，看见鞋都未脱附在枕边意识昏沉的沁灵，将人翻过来满脸通红，发丝打湿成缕，怒喊：“愣着做什么！传太医！”
“逸尘……”沁灵恍惚中看见沈司敌的脸，叫了一声便昏睡过去。
丁太医屋内诊治时，文良自知犯了大错，就主动跪在院子。左今劝说不听，也随之陪在身边。门口守卫的祁双回头瞧了眼屋内，再转头过来时，竟跪了一院子下人。
这错祁双犯过，当初从无界狱到鬼面营营院跪的那两个时辰，让他把恪尽职守这四个字刻在了脑子里，护主不力，就是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驳。
半晌祁双听到屋内沈司敌在喊人，便紧着推门进去。文良更加自责，若放平时侯爷喊的应该是他。
沈司敌吩咐：“祁双，跟着丁太医去取药，五殿下贪玩摔了跤，谨记。”丁太医转着眼珠子点头知意，掀帘走人时被一院子跪地的下人吓得提起药夹子就闪走了。
看着沁灵哭花的脸颊，睡梦中还在断续抽泣，沈司敌心疼到不行。他把沁灵手中松开的铜板置于掌心仔细端量，隐约觉察到能让沁灵这般悲痛的无疑就是山雀了，转头看了眼满桌荤膳，沈司敌深呼了口气。
孑然一身，这是夜里沁灵说的话，可即便已经遍体鳞伤，在面对沈司敌时他脸上依旧挂着一副释然的笑。他生得漂亮，倾国倾城是宫内众人茶余饭后提得最多的四个字，可他依旧因旁人看不到的“弃”字而像只敏感警惕的兔子，若不是尝尽了世间的苦楚万端，谁不能够坦坦然然。
皇上下令派莫沿合在游春日前帅兵抵达西羌，驻兵固防，因此审问归隐之事不在政务之内，沈司敌只能挤出碎片时间紧着办。见沁灵无其他异样，便吩咐端药进来的祁双盯好人后起身离去。
文良见沈司敌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了，心里更加自责和难过，任凭左今如何劝说，他都低头跪着不言语。祁双轻掩门回到檐下说：“文良，侯爷有事走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起来吧，你这么跪着，他们也得跟着跪。”
文良说：“我倒希望侯爷能打我一顿，如此这样比直接动手还难受。”
“罢了，”祁双望着门外，“是人都会犯错，更何况侯爷清楚错不在你，五殿下不爱惜自己身子，他心里有气，又不舍得说，以儆效尤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主子再闹脾气，我们需得拎得清何事能从，何事不能从，左右为难是时常，慢慢度化吧。”
是，身为主子侍从，左右为难是时常，可主子下的令，不可能不从。
无界狱内归隐没有了以往的痴傻模样，深邃的眸子直然盯着回来的沈司敌，嗤笑道：“怎么？是不是那煞星将你们折腾得不轻？”
沈司敌冷哼：“你用那些雕虫小技来坑蒙拐骗我理解也同情，皆是为了行走江湖讨口饭吃，但在我这不受用。倒是你，无界狱内生不如死的日子，不好过吧？”
“狗皇帝养的一群狗东西！”
沈司敌大笑：“错，鬼面营没有人，全是恶鬼，你秉承意念苟且活着时，你师傅怕是在城内尽情吃喝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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