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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辩驳，”沁灵看向皇上，“父皇，沁灵受了十五年虐待苛责，日日如行走在刀山火海，如今受父皇疼爱，我怎能不珍惜这般安逸荣华，却想尽了心思忤逆圣上，再去过那种苟延残喘的苦日子呢？”
皇上双手拄着膝盖，怒目圆睁盯着台下明争暗斗看好戏的人。皇后手中的帕子被攥得潮湿，无奈之下频频冲莲嫔使眼色。莲嫔起身跪到了殿中。
“皇上，”莲嫔跪地，“求皇上息怒，虽然臣妾担忧皇上龙体，但确实不想皇上被存心不良之人蒙蔽。”
沁灵冷哼，又一个来凑热闹找死的。
“之前臣妾在无界狱也遇到过五皇子，期间问过他身体散香是怎么做到的，五皇子竟然告知臣妾每日吃一碗香料，致使臣妾惹了好几日胃疾，反应太大今日方才能起身，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莲嫔呼天喊地。
沁灵垂首突然忆起当初泾州的鸿门宴，满桌佳肴之间也是他一句你一句，那话语锋芒毕现，字字如看不见的薄刃，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片片凌迟。但今时不同往日，尔等还要将当初的刀锯斧钺重蹈覆辙，妄想。
恒昌帝醉意渐渐退却，瞪着眸子问：“沁灵，可有此事？”
沁灵甚是乖巧：“回禀父皇，有，但是沁灵当时说的是‘用’一碗香料，丁香、众香子、肉豆蔻，钟乳粉，参杂磨粉冲水，并未告知母妃要‘吃’。”
莲嫔假意笑之：“沁灵，本宫没瞧得出你还是个玩弄字眼的相士。”
沁灵回应：“香料绝非入口之食，况且母妃为尊上长辈，沁灵怎能胡作非为？想想幼时每日遭受相士毒打，为了好快一些，他确实每日丢给沁灵一碗香料冲水沐浴，说既能增香又能健体。”
沈司敌听完沁灵的一席话，倒松了口气，他以为当初泾州鸿门宴之事沁灵已经释然，殊不知沁灵早已卯足了劲找机会请回去。今日这般针锋相对，坦然待之的模样，不像沁灵，却又像极了沁灵。这哪里是只爱使性子的小豹子，他分明长成了妙不可言的小狐狸。
莲嫔哼笑一声：“你可未说是沐浴，况且沐浴的香料怎能用碗盛？”
“沁灵知错，以为说了将粉末冲水母妃便可知晓是沐浴了，没说清楚是儿臣的错，但是乡野之地不比宫内，盛装香料的器具确实是个破碗瓢子，”沁灵表情甚是愧疚，“不论如何，让母妃身体不适，是沁灵的错，父皇，儿臣认罚。”
上官戎睦蠕蠕而动，上官乔信挡住道：“二哥，凑什么热闹，好戏还在后头。”
“沁灵，别的本事没有，挑拨离间可有一套。”鹤妃轻笑插了一句。
“是……挑拨离间……”沁灵眸子蓦地暗淡下来，“沁灵自知事事不如人，自进了宫日日如履薄冰，可若谁问儿臣何事，都是开诚相见，心口如一。儿臣卧床两年，沁岚殿的门都没出过，但没有一次耽搁父皇占卜之事，如此也能碍了大家的眼？”
皇后趁机诘问：“代恩，你是在同皇上诉苦？”
“上官代恩……”沁灵齿间字字清晰咬出这四个字，苦笑道，“这是父皇赐予儿臣的名字，父皇把儿臣从那龙潭虎穴之中救出，儿臣当感恩戴德，何来诉苦，若母后执意要听出其他意思，那沁灵别无他法，请父皇降罪。”
上官代恩，可笑又可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