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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至此，多说无益，皮肉之苦是事实，肆言詈辱是事实，就算有心反击这些冠冕堂皇之人，但幼时乌禅给过的伤疤回忆一次便痛一次，罢了，沁灵屏气敛息静候发落。
话止，恒昌帝大笑，这笑使得身体后合前仰。他趔趔趄趄起身，推开了前来要扶的李贵喜，缓步走到殿堂中央。
堂中跪着、坐着和站着的人无一不胆战心惊。
沈司敌眸子微合，攥拳盯着恒昌帝的一举一动，他像蓄势待发的弓矢，时机一到便要脱弦刺中。沁灵落泪了，颗颗泪珠犹如千金重石砸到沈司敌心上，他恨，这些人究竟何时能放过沁灵，他恨，自己征战几何，乃大曲功臣，在天子脚下仍然护不了沁灵。
此时殿堂似是沙场，硝烟四起，腰间凌魂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不停跃跃欲试。沈之惧桌下按住沈司敌的手腕，逼迫他松开了压着凌魂的手。
恒昌帝背手带着醉意哼笑一声，走到内阁元辅冯迟面前，拿起桌上的酒樽端至眼前，转着圈瞧了两眼后尽数洒到地面道：“今日妙舞清歌，甚是喜人，可这戏，诸位是否也看得欢喜？”
冯迟思量半天不知皇上这话是在同他说，还是在含沙射影其他人，瞪着双目哆嗦着微微喘气。
恒昌帝扔了酒樽，接着晃悠到都察院左都御史陈冠面前，俯身盯着他因惧怕而躲闪的眼睛，皱眉看了一息接着狂笑不止道：“又一个蛇胆鼠辈。”
“先皇在世，陇国公平定西羌，嫡长子沈风阁丧命那方土地尸身未卜，”恒昌帝走到沈司敌面前，“朕登基后，陇国公携子击退南水梵天，沈司敌同二皇子降伏西部奇阿，此次甘北一战，沈司敌归来后，朕封了两个爵位给他。”
沈司敌息心听着，眼神却一直盯着不停抽泣的沁灵，此时皇上的话是褒奖还是讽刺倒没那么重要了。
“为何外敌没让朕焦头烂额，国事没让朕焦头烂额，家事倒让朕狼狈不堪！”恒昌帝怒吼环视一圈，“你们日日让朕修生养息注意龙体，就是这般做的！”
沈司敌甩开沈之惧的手，出头鸟今夜当定了。
“皇上，”沈司敌跪地，“求皇上息怒，沈氏历代为大曲效力，皆为应该不值一提。但臣想说，自五殿下进了宫，对圣上隳肝沥胆绝无二心。五殿下抱恙两年，尚未踏出过沁岚殿的门，但为讨皇上悦心，游春日前带病到达阴阳陵为皇上祈福，臣拿命担保，所说皆为事实。”
沁灵惊慌，蓄泪的眸子直然望着不顾安危的沈司敌，“逸尘，为何要这样，不要管我，要独善其身……”他用眼神祈求着。
恒昌帝长舒了口气，点头问：“沁灵，你怎想？”
沁灵叩首起身，擦干泪，不带一丝表情说：“回父皇，若儿臣当真乱了宫中平和安定，那且求父皇，赐死，死后不入史书，除此，别无他求。”
“皇上！”
“父皇！”
沈司敌与上官戎睦异口同声跪地喊着。
“别说了，都别说了……”恒昌帝挥手，“既然都已经看够了，且听朕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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