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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动了动嘴唇问：“召介，你日日同沈之惧走得如此近，可否听到沁岚殿有无其他动静？”
“什么动静？”上官引计不明所以，“千石不经常值守，病秧子也不让他去，况且鬼面营都是被沈司敌下了死状的兵，谁敢背后议论人。”
“那你这太子还要不要当了？”皇后心生怒意，“太子之位暂且不是五皇子，这就是天大的好事，但凡哪一天被那伶牙俐齿的病秧子得了逞，还有你我何事？”
“佟康！”上官引计顿时兴奋，“还有个佟康，他经不住酷刑，之前逮住过几次，不过除了说老五时常梦魇，也没问出来什么。”
皇后沉下眸子：“我不信他五皇子真就没有一丁点能让旁人拿得住的把柄。”
丑时的安平城依旧残存着初春的寒气，街上小贩老妪早已在太阳落山之前归了家门。沈震命心腹把沈府后院经年上锁的铁门打开，迎进了一位不常来，但一旦来访一刻都不会迟到的远方客人。
那人头顶的帷帽在臃肿的身形下愈发显得小，虽个头不高，但步子迈得大且疾，足底没有一丝声音。
“坐，”沈震示意，“可否有人跟着？”
“无，”客人嘴角噙笑，“怎的？陇国公，我办事不放心？”
沈震撩起眼皮叹气：“每次寻你可是费力气，怎的不找个固定住所？”
“没银子啊，”客人搓着手指，“不然国公赏一处？”
“乌禅，”沈震露笑，“你这头狮子，吞下的金锭子怎么也能买小半个泾州城了，如此再同我提没银子，未免有些虚词诡说了。”
“不够，好歹我也把那逆子养活了十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是，此人正是收养沁灵并带着哑女孤儿的乌禅相士。
“可事到底是没办成。”沈震将茶盏推向乌禅。
“国公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十五年前你将五皇子亲手扔到狼窝让我去捡时，可是苦苦哀求。两年前又是你让我给你想法子除掉他，左右都是你。”乌禅吹了茶沫顿时目光灼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风阁命丧在西羌骑兵马蹄下，兴良那个狗皇帝却不让你杀了百喆渊，还娶了他幺女，你要将五皇子成为你日后复仇的傀儡和棋子。”
沈震仰天大笑：“我想什么至少对你来说，早已不是秘密，你且能配合我十几年，说明你还是有利可图，是么？”
乌禅不回应接着说：“你要养着他杀上官氏，屠母族西羌百氏，以世间最狠毒的手段使他们血脉之间互相残杀。可没成想没等你下手给那逆子洗脑，恒昌便将他召回宫中。因此你如此迫不及待要除掉沁灵，就是为了替沈风阁报仇，我说得对吗？”
沈风阁，这是沈震活了半辈子唯一的痛，这些年他没有一日不在思念痛心之中，西羌战场骑兵踏过，影子都消失了……
“风阁不是逸尘克死的。”沈震抑制住泪，齿间咬出几个字。
乌禅哂笑：“可是你行动倒是诚实得很，次次征战沈司敌都没跑，你若真心疼，能不在意他的死活？”
“害死风阁的是百喆渊，是兴良帝！”沈震近乎咆哮，“所以我要让五皇子偿命！”
“可如今那逆子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这是命，还是该怨那小子多嘴给自己改了运途？这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乌禅释然一笑，“别挣扎了，无用。”
“山雀已经死了。”沈震恍然。
“我跟你说过，我只管配毒，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他死，可惜你找了山雀，这计策开始你就施错了，”乌禅叹气，“你不应该将筹码放山雀身上，我早说过他胆小脑子笨，可你不听，你答应他毒死沁灵，便帮他出宫，他能做吗？”
沈震怔着说不出话。
“再者，我徒弟归隐你何时能救出宫？”乌禅嘴角噙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