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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柳霖三个多月的精心调理,安屿阳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每当初一、十五发病之时,柳霖便自主留在明镜轩为安屿阳施针焚香。虽然发病之时还是头疼难忍,有如数不尽的蚂蚁钻进骨头,内脏似乎被万千条毒蛇不断撕咬,好在体内如烈火般焚烧的感觉降轻了一些,总算是有所好转。
就在前不久,柳霖替他把脉还笑话他:“经过本神医的妙手回春,终于实现了医学奇迹‘返老还童’,总算是把你那七八十岁的经脉变回五六十岁咯,你可要好好谢谢我这救命恩人。”
不过柳霖也说,安屿阳的情况刚开始变化的是快,可是治疗越到后期,会越来越困难,好转也会越来越慢。不过有柳霖在他身边,安屿阳很安心,相信这个病迟早会解决。
柳霖的到来,王府上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和谐温馨氛围。郑思言也觉得,安屿阳开朗了许多,变得爱笑了。有柳霖陪着,安屿阳不再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字作画,反而日日与柳霖在院子里下棋切磋,饮茶观花,喝酒赏月。安屿阳也觉得他,不是故人,胜似故人。
闲来无事,柳霖还是缠着安屿阳教他画画,如果这份毅力能用在钻研画工上面就好了。陈管家笑话他,他这不是缠着学画,只是想缠着殿下罢了,让安屿阳不必忧心。
连陈管家都能看出来,柳霖在安屿阳心中很不一样。明镜轩不能随意进出的规矩,为他破了,还只是为他一人破了,其他人还是如常。但只要殿下能高兴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柳霖与陈管家也混的相当熟络,安屿阳时常看到二人在外面探讨养生之法,一老一少,其乐融融。
至于府里其他人,一些婢女会追着他问一些保养的方法,毕竟柳霖皮肤确实很好,甚至超越了许多女子。男仆则会听他说一些外面的趣事,探讨哪家姑娘好看,还有西南当地一些奇异传说。
总之现在梁王府上下,都把柳霖当成了二主子,柳霖为人也没有架子,能跟所有人玩到一起。
关于黑衣莲花刺客一事,在安屿阳和柳霖从醉仙楼回来的两天之后,便收到宫里的来信。
陛下知道了安屿阳新得了一个大夫,以及梁王府被刺客闯入的事情,特意来信问候安屿阳,大概就是:是否查清楚柳霖的底细以及是否让大理寺立案彻查莲花刺客的事情。
得知此事后,柳霖又用他那副不屑的表情讽刺道:“宫里那位远在京城,收到消息的速度还真快啊,对殿下的一举一动真是一清二楚。”
安屿阳知道他不畏权贵,心直口快,但毕竟事关天家,还是温柔地训斥他不得无礼。
安屿阳信任柳霖,况且柳霖说过他的师尊是个世外高人,想来也不愿被这凡尘俗事所打扰,便自动屏蔽了他师门的那段,直接回禀查过了,家世清白。
在收到宫里来信的第二日,他的亲信向他禀报了调查结果,其他王府并没有遭到同样的事情。这几乎证实了他的想法,这人就是冲他来的,而且很可能就是他府里的人。避免打草惊蛇,安屿阳决定自己查这件事,想来陛下还在为南疆的事情忧心,这时候还为他这样的小事分心着实不当。身为臣子,不能为陛下分忧,断然不能再为陛下添忧了。
王府里的侍卫都是从前便跟着他征战沙场的旧人,都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弟兄,想来刺客不会出现在这些人里面,最有可能的便是内外勾结,可会是谁呢?调查了几日都毫无进展,莲花刺客失手后便没有再出现,连安屿阳都感叹他真是沉得住气,这事只能暂时搁置了,安屿阳相信,只要他在这一日,总会等到莲花刺客再现身。
这时已过寒露,秋意渐浓,气爽风凉。霜叶红于二月花,王府内早已红叶似火;季秋之月,菊始黄华,沁雅轩的菊花傲霜怒放,千姿百态,在午后暖阳的照射下,越发耀眼,给这萧瑟的凉秋平添了一份温暖。
张知府的夫人又在府中举办宴会,名为赏菊宴。据说是张知府夫人的母家送来了好几筐上好的螃蟹,正好设宴请各家去品尝。安屿阳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便由郑思言独自代表梁王府出席。
安屿阳看着院子内的菊花心情大好,拿着剪子在沁雅轩内修修剪剪,动作自然而潇洒。午后暖阳撒在安屿阳洁白如雪的侧颜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眸深邃而清澈,薄唇如三月桃花。一袭淡黄色罗衣,绣着金黄色的秋菊,与周围的景致相得益彰。身姿清瘦,两缕青丝从脸侧垂下,翩翩君子,皎若玉树临风前。
突然,一件袍子披到安屿阳肩上,嘴角微微上扬。想也不用想,此人定是柳霖。
“你不是在屋内作画吗,怎么又偷懒?”
柳霖接过安屿阳手中的剪子,指着桌上已经摆放好的清茶和糕点:“申时到了,该喝茶了!赏菊当然要喝正秋茶,吃金钱花糕。”
柳霖给安屿阳倒上一杯茶,拿起自己的杯子对着安屿阳的杯子轻轻一碰:“良辰,美景,好茶,美食……”看了一眼安屿阳,“还有美人,令人赏心悦目。”
安屿阳对他的言语轻浮早就习以为常,只说他贫嘴便没有多说。
“刚才的梁王修菊果真是沁雅轩一大景致,如果我的画工像殿下一样,定要将它画下,裱起来。殿下的身姿,毫不夸张,宛若天人。”
“如若你肯跟我认真学,早就能画出了,吃完赶紧进去画画,不准偷懒,不然为师罚你今晚不准吃饭。”安屿阳慢悠悠地说,“我记得今晚好像是吃蟹噢,那肥美的蟹黄,紧实的蟹腿……”
“别别别,弟子一定好好画。”
跟柳霖相处下来,他发现柳霖有一大特点,就是对美食没有抵抗力,只要用美食诱惑他,就能让他乖乖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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