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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柳霖准备收拾东西回去画画,陈管家突然冲了进来,带着小喘气,应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陈叔喝杯茶,发生什么事了?”
安屿阳将一杯茶递给陈管家,陈管家一饮而尽,慌忙地说:“有个中年男人跑到王府门前闹事,说咱们拐带了他的女儿,正要找您要个说法。侍卫们不敢动手,那人一直在嚷嚷,还有个女人抱着个婴儿在那哭,已经吸引了一堆人围观了,王爷这该如何是好?”
中年男人?拐带了他的女儿?那应该是春儿的父亲了。
就在前几日,柳霖知道春儿还在给她那没良心的爹送钱,跟安屿阳商量之后,将钱扣下,以春儿的名义存到安屿阳名下的钱庄。估计是春儿爹没收到钱,到醉仙楼找她,发现春儿已经被赎到梁王府了,又来梁王府闹事。
“果然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殿下不必理会他,我去把他揍一顿就好,早就看他不爽了。”柳霖放下碟子,掏出扇子不断地摇,似乎想扇走上头的怒气。陈管家对那人的无理取闹也是烦恼的很,正要给柳霖带路。
“等等,陈叔先把他们请到正堂,好茶伺候着,不许怠慢。”
陈叔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安屿阳拉着柳霖坐下,让小兰去把春儿叫来,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
“柳霖,不要冲动,在门口当着这么多人打多难看啊。照我说,把他拖到后门的巷子,再找上几个大汉,你说好不好?”安屿阳给柳霖倒上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漫不经心地说。
“殿下不要取笑我了,虽然我很恨他,但春儿有权知道真相,还是殿下思虑的周全。”柳霖一饮而尽,气也消了,“只是这种人很难缠的,我担心殿下会被气到。”
“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柳霖会心一笑:“殿下突如其来的正经表白,我还没准备好呢。”
安屿阳不语,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
……
不一会,春儿也到了。想必她已经知道了她爹在门口嚷嚷的事情,一来便跪下,安屿阳让她站起来说。
原来在柳霖和安屿阳去醉仙楼的前几天,她已经知道了弟弟去逝,父亲另娶的事情。正如柳霖所说,醉梦阁本就是一个八卦遍地的地方,消息极为灵通,春儿知道了也不足为奇。她原本打算自寻一死,但想到柳霖为她付了赎出梦仙阁的钱,便想还上钱再去寻死。没想到春儿爹以帮春儿娘和春儿弟弟供奉灵位的事情要挟她,如果不给他钱,就把他们母子的骨灰撒到荒山野岭去,让他们做孤魂野鬼。
听到这,安屿阳把手中的茶杯抓紧,果真是厚颜无耻,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拖到后巷找人教训一顿吧,不,还是杀了吧,活着都浪费了越州的空气,死了就丢去乱葬岗,免得污染了越州的土地。
“春儿深知王爷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愿十世为王爷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的恩情。”春儿已经开始哭哭啼啼了,安屿阳递了一块手帕给她擦泪,“春儿知道,像春儿这样在醉仙楼出来的人,本就没有资格在梁王府做婢女,春儿的一切都是王爷的恩赐。但春儿无法亲自供奉母亲已是不孝,不能再让母亲和弟弟无人供奉,做孤魂野鬼,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给他送钱。现在父亲又在王府门口闹事,春儿无颜面对殿下,如果殿下要将春儿赶了去……”
安屿阳打断她:“本王并没有想将你赶走,如果本王能把你母亲和弟弟的灵位接到府里来,但有一个条件是你要和你爹断绝关系,永不相见,你可愿意?”
“殿下,求之不得。自从殿下和柳公子将春儿从醉仙楼赎到王府那一刻,春儿生便是梁王府的人,死后也是梁王府的鬼。那个男人我早就不认他是我爹了,如果殿下能把母亲和弟弟接出来,春儿愿意永生永世,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死而后已。”
春儿攥紧手帕,眼角泛着泪光,带着恨意,谁生在这样的家庭能不恨呢?
柳霖掏出钱庄的存款凭证,交给春儿,并跟她说明缘由。怎料春儿不肯收,说是当还柳霖替她赎身的钱。
“春儿不能收这些钱,这还远远不够还柳公子付春儿的赎身钱。柳公子已经帮了春儿很多,春儿感激不尽,春儿还要替弟弟谢谢柳公子,如果没有柳公子,恐怕弟弟……”说着春儿又哭了起来,后面的话已经哽咽的听不清了。
安屿阳让她先回去,他已经有办法对付这家子人了。
“殿下,春儿爹是个欺软怕硬之人,等下你不要太随和,尽管摆出皇亲贵胄的架子,有什么我在前面替你挡着。”
安屿阳微微一笑,好。
两人各摇一把扇子,向正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