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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么紧张了吧？”天城似乎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倒是你，”千秋看着满脸愉快的天城，“今天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为什么这么说？”
“嗯……”千秋用手指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首席平时总是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但今天好像特别平易近人。”
“我平时看起来很难以接近吗？”天城似乎是真情实感地有些意外，这反而让千秋吃了一惊——原来这个人并没有自觉自己对普通人来说是多么遥远的存在。但她回想了一番与天城相处的为数不多的画面，理学院的天台、排练室、街头……每一个画面里都是演奏的姿态——她总是不知不觉地被那个姿态所吸引，就像是飞蛾被火光诱惑一样，但那火焰并不灼人，反而让人感到一阵涌上心头的暖意。
她下意识地认为天城是高傲且充满距离感的，是完美且不可超越的存在。可实际上，那种印象大多来自于别人：五月，千夏，甚至是三上。但事实上，她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觉得天城无法靠近、不可触碰的。她被天城的琴声吸引来到那个天台，为了追逐那个身影而重新开始面对小提琴，在被不可名状的危险追赶时，也是因为天城而获救。她从天城身上感受到的，不仅仅是那种让人神往的技艺，还有一种恩情，一种亲近感，一种安全感。
天城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优等生面具，但这并不会让千秋烦恼。“看起来而已。我现在知道了，首席看上去是一座冰山，一朵高岭之花，但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挥了挥手帕，提起了自己的琴，“我先去台上啦，再次向首席表示感谢，我好像没那么紧张啦！”
千秋理了理黑色礼服的裙摆，在自己的位子上端坐好，一手提着琴和弓，一手揣着手帕。
乐团的成员们大多已经就位了，天城也从后台走了出来，坐在了第一列最边上的位置。
昨天彩排的时候，她才第一次听到天城拉一提的部分。不可思议的是仅仅是多了这么一个人，整个管弦乐的伴奏都显得不同了。精彩而又不会压制独奏，如同风起云卷的天空之下，暗流涌动的大海。
和在场地有限的排练室不同，正式的舞台上，管乐的位置后退，她的昨天没有那个总是用笛子戳她的千夏，中提琴也坐得更远了，高音和中低音之间仿佛横亘着一条长河，五月坐在河的对面。好像感受到千秋的目光似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转向千秋的方向，朝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到了入场的时间，陆陆续续地有观众进来。千秋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自己看过给三上的票，不知道是哪个方向的座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如约前来。
“一起回去吗？我在大厅门口等你。”
回到更衣室，千秋立刻从包里翻出手机，本来想问一下三上有没有来，没想到对方的消息已经先到了。
“嗯，一起回去！等我换衣服。”她立刻回了一句。
咚咚咚。
背后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短发的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千秋记得那是一提的女生。
“之后大家有安排吗？经理说他安排了庆功宴，大家一起去吧？”
更衣室里立刻一片欢腾，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
“经理请客吗？”
“一半从社团经费出，剩下一半经理自掏腰包。”
“豪爽啊，几十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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