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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爷爷的问话，滕澧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拭嘴唇后，稍微坐正身体，“还在努力。他让我搞清楚自己的想法。”
程念钦正喝着牛肉羹，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强忍着没咳出来，咽下去一大口，差点儿没憋过气去。
“慢点儿喝，孩子。锅里还有呢。”爷爷一脸慈爱看着程念钦。转头又对滕澧道：“听上去，你那个对象是个慎重的人，这样好。现在很多年轻人，把感情当儿戏，不负责任。做事情前要想清楚，免得浪费别人的时间。”
“嗯，我是认真的。”
老人心情不错，“你一直很独立，不用家里人操心。上周你爸给我打电话，说你妈很关心你的近况。你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有空给他们报个平安。”
“好的。”滕澧知道爷爷的意思。他母亲是医生，父亲是工程师，整天不是加班就是出差。从他记事开始，三人就鲜少能齐聚一堂。家里总是静悄悄的，这让他早早学会了独处。
后来母亲出国进修，父亲也没时间顾他，就把他送到仪城借读。他跟爷爷朝夕相处三年，老人嘴上嫌弃他是闷葫芦不会来事儿，其实很关心他。即使他话很少，也坚持跟他聊天，有时还逗一逗他。所以他跟爷爷说的话，比跟父母多。
前几年母亲退休，父亲也不再那么忙。兴许是想弥补以前落下的亏空，又或是到了年纪。两人开始关心他的一切，尤其是婚恋问题。然而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父母交流，常常无话可说。
同住陵城，他却很少回家。他习以为常的疏离感，让父母无计可施，最后有什么事只能去问爷爷。
上次他来看望爷爷，被问及有没有对象。那时他已经决定要追回程念钦，也是为了给自己打气，就说有已经有人选了。父母应该是从爷爷这儿探听到了消息，又不敢问他，这才让爷爷帮着递话。
程念钦十分上道，不仅不插话，简直就跟聋了一样，沉浸在美食世界。
老人看他顺眼，转身去阳台抱出一个袋子，递给滕澧，“这是我老战友家自己做的果酒，你跟小程一人拿两瓶回去。”坐下又对程念钦说道：“小程，你拿回去尝尝。这果酒不错，他们家做了好多年，每年都会给我送，度数不算高。”
果酒……
滕澧僵了一下，接过东西，没去看程念钦的脸色。低头夹着菜，“嗯，我们一会儿带走。”
程念钦明显有些失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的，谢谢爷爷。”
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对，又看到程念钦的变化，老人莫名地问：“小程，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好。”
程念钦赶紧解释，“奥，我连续两周加班，睡眠不足，有点儿累。”
滕澧放下胡乱夹菜的筷子，“爷爷，我先送他回去，改天再过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相顾无言。程念钦倚靠着座椅，一会儿看窗外，一会儿闭目养神，就是不说话。
滕澧开着车，强压着想看向程念钦的目光。几次鼓起勇气想说点什么，都被对方的沉默劝退。
到达车库时，谁也没有先下车。两分钟后，滕澧开口：“你上去吧，我去酒店。”
程念钦像懒猫一样打了个哈欠，“爷爷给我的果酒呢？还有打包的菜，你想独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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