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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万竹统领麾骑营前,与景文帝亲得称兄道弟,自打荫封当上镇国将军后,关系却越发冷淡起来。
对于江北乌桓那档子事儿,君臣从未谈拢过,景文帝嫌大表哥是个炮筒子,狄万竹叹小表弟是个软骨头。
麾骑营就像一条被扔在陈渊江畔的看门狗,在皇上跟前从未受过待见,几十年没捞到什么实打实的好处。如今御赐奖赏接踵而至,虽只是一杯酒,一张弓,净是些不起眼儿的东西,可往日也是绝没有的。
“想多了,”景文帝不恼不怒,“今儿过节,我心情好,你就当陪我聊天儿。”说罢他朝李呈祥递了个眼神,知会那老内侍去取酒。
“陛下抬举臣了,臣小小年纪大字不识,更不懂什么诗词歌赋,治国之策,哪有胆子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陈容说,“夜已深了,祖母和阿云还等着臣回家,不如陛下早点儿放臣走了吧?”
景文帝置若罔闻,对着李呈祥说:“快去。”
“嗳,是。”老狐狸李呈祥忙不迭踩着碎步溜了,还带走了暖阁里伺候的一众侍从,关上了门。屋中沉寂,只剩陈容和景文帝两个清醒人。
阿什兰上完药后,倒在屏风后的床榻上还没醒。景文帝隔着屏风看了眼他的身影,说道:“你爹头回领着你进宫见我,那会儿你刚十四岁,个头还没枪高。如今一晃都十九了,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陈容听出景文帝在损他,却还是问:“臣愚钝,请陛下明言。”
“脾气又倔又直,高不高兴全都写在眼睛里,”景文帝说,“十九岁了愈发胆大包天,酒都不肯同我喝一杯。”
“臣惶恐,”陈容又跪下给景文帝行了个礼,“这酒,臣真的不能喝。”
他头低得很,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毕恭毕敬。景文帝没叫他起来,问道:“为什么不喝,说实话。”
屏风后头传来微弱的哼唧声,榻上的身影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阿什兰醒了。这小子估计被陈容砸狠了,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迷迷糊糊喊了声“爹”。
他叫爹叫得实在,声音不大但格外清楚。陈容听着只觉脊骨发凉,手心里全都是汗。
“醒了,”景文帝顺口应了一声,“爹有事要办,你再躺着歇会儿。”
“唔。”阿什兰不再吭气,像是大半夜犯困,又睡着了。
暖阁紧闭着门户,不出一会儿便热得发闷。景文帝随手挑开了身后的一扇窗,初一雪夜的西风直挺挺刮进了屋,冲着陈容的天灵盖。陈容本来就手脚冰凉,猛然被冷风一激,不禁抖了抖身体。
“你不必抖,”景文帝安稳地摸着手炉,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喝,说实话。”
陈容不答,景文帝咳嗽,“不说就跪着。”
跪着就跪着。待暖阁中的热气儿被风吹散了干净,景文帝倒先熬不住了,把窗合上说:“一阵子不见,胆子比你爹都大,连我的面子也敢驳。”
“臣不敢受陛下额外之赏。”陈容说,“垂髫稚子都懂得吃人嘴软的道理,臣只怕喝了陛下的酒,有些话就讲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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