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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谋生,我得活着。
这不丢人。
我抱起那些湿淋淋的衣服,按照质地和颜色深浅放回盆子里,这些所有的都要重新洗过,若再不抓紧些,今天晚上恐怕就睡不得了。
身后传来门轴转动的“吱纽”声,脚步声渐渐走近,停在我身后几尺远。我直起微微佝偻的腰背,一只手伸进围裙的口袋翻找,我想有点骨气把那只惹人难堪的镯子扔出去,可……
妈的,那镯子还在当铺。
我一时想笑又想哭,最终什么表情也没做出来,只俯下身搬起那盛满脏衣的木盆走回井边。
身后传来木盆挪动的声音,我回过头去,元常也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捡衣服,洁白的衣摆浸在冷水里,如同映入河道的云。
“你起来。”我的眼眶泛着酸,我的声音发着哑,我发现自己不住的发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止住。
元常没动,继续挽着袖子抖下衣服上沾的草叶与沙石,摊平了一层层放到盆底。
“够了。”我略略拔高了声音:“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给你看。我怕你不要我。”元常叠好衣服,湿漉漉的向我走过来,墨绿色的眸子垂着,眼眶微红:“娘子,是我来得太晚,叫你受了这么多苦。我知道错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依你。”
半个月后,我们在去往他赴任之处的船上成婚。
他手把手的教我练字,一句一句的教我读诗。他说我画的画传神,便每日下了衙后带着我去山野烂漫出画画写生。
他为我描眉,陪着我打趣玩笑,他细心品着我酿的酒,听着我絮絮叨叨的抱怨着那些官家夫人们一听说我本名叫‘三娘’全都躲在手帕后面吃吃的笑。
“你何必往心里去,我倒觉得‘三娘’这个名字最为不错,大巧不工,纯粹自然。”
“她们又不像你。”
“若话不投契,不深交便是。何必委屈求全,惹得自己心累。”
“话不能这么说,为官总是要交际的。你不擅此道,那我这边自然要多找补几分。”我见他垂着嘴角不说话,依过去伸手扯他的袖子:“再说现在我也不好总像以前那么抛头露面了,白天一个人在家很闷的,不和她们走动,还能跟谁玩。”
他脸颊微红,我顺势给他满上杯子:“就换一个嘛。”
“只怕我取的名字你不喜欢。”
“怎么会,但凡跟你沾边的东西,我哪有不喜欢的。”
“那就用‘月’字吧。月出皎兮,佼人僚兮。”他饮尽杯中酒,暗绿的眼眸眷恋的看着我的眼睛:“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我与他碰了碰杯:“这个寓意不错。那,从今以后我就叫白月了。”
他有些困倦的应了一声,歪头靠着我的肩低低唤了声“月娘”。他的酒量一直不怎么样,眉梢眼角染上一层妩媚的红晕,不再清贵难攀,反而如烟火坠入人间。
“外面风大,进屋去吧。”我轻轻推了推他的肩,他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手悄悄的攀爬上我的腰,我不由得好笑的敲了他一下:“听话,别睡。要着凉的。”
他依旧赖着不动,顺势将头埋在我的颈间。他好像说了句什么,吐息缱绻的喷薄在我的耳畔。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要个孩子就不闷了。”他的手从沿着腰际渐渐向上,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娘子晚上辛苦些,咱们多生几个,一家人以后都热热闹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