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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大粒胡椒盐(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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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人耳对频率的感受是很敏感的----频率高了,你会感觉耳膜紧绷;频率低了,又会感受到发麻。这二种情况维持久了都会造成人耳尖锐的刺痛。

当然这不是教大家一刀切把频率限定在中间范围----高频和低频区域的声音就不要了。事实上自然界的声音大多是是混合式的,就比如掺入少许的低频会让音色更饱满,有少许高频能让音质更清晰,简而言之,人耳对各频段的声音感受是不同的。那些会造成刺痛的高频或低频,都是在一个频段上维持久了造成的,这是以时间为横坐标的动态变化模型。

在部门工作时候我时常要听电台,各台的调音水平参差不齐,不在意对方对声音感受的报务员大有人在----事实上部门里也很少会有电台能配备专职的调音师。这样一来,作为总台收听各台报务的我们,收听时候耳朵是很难受的。

所以,我有随身携带采耳工具的习惯。这套工具包括马尾、芙蓉王、鸡毛、鹅毛和鹤毛一共五件。使用时候,先以马尾伸入耳道打出声响;然后依次是芙蓉王、鸡毛、鹅毛和鹤毛轻轻扫刷耳膜,最后再次以马尾伸入耳道扫出声响让耳朵恢复些许紧绷。需要注意的二点是----马尾不要太深入耳底,毕竟有别于别的工具不是柔性刷毛,太过深入会刺伤耳膜;再有就是使用鸡毛、鹅毛和鹤毛棒的时候要有耐心,必须小心的一点点往里伸入(人的耳道是弯曲的,尤其是用耳过度时候耳道更会自然弯曲以减少声音刺激),每到一个位置都要捻转工具让耳道放松,放松之后露出了前进通路才能把工具再向里深入一点,直到触及耳膜。这五件工具尾柄都是手工缠绕出来的金属盘龙纹丝线,为的是轻轻捻动工具尾柄就能实现对耳道的大面积扫刷,说白了是用了费力杠杆原理。

收听电台久了耳朵难免难受,所以每到休息时候我就会拿出采耳工具让耳朵放松一下。这和专业采耳技师的工作没什么区别,只是市面上找人做一次采耳要接近五十元的花费,时间久了承受不起。

此时此刻,我耳朵里蹿火痒的难受,所以我随手从背包里取出了采耳工具。依据往日习惯驾轻就熟把一件件工具伸进耳孔,尤其是用到鹅毛的时候,柔软的刷毛一次次轻轻扫刷耳膜,那种舒服的感觉几乎要让我□□起来。索性用鹅毛棒多享受一会,等采到差不多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此时我似乎不需要再用马尾让耳朵恢复紧绷了。

听电台时候有个很重要的参数是中值滤波,我坐班的电台不是专职电台,所以那旋钮不是锁闭的,这就造成了那旋钮时常会有人动到。

正确的中值设置能保证把声音转换在20~20000赫兹区间,这是正常人耳的听音范围。但对有些人,比如经常用塞入式耳塞和听重金属音乐的,耳朵的低音频段就很可能已经丧失----他们的耳朵是听不到一些低音频段的。所以他们值班时候就会把中值滤波的旋钮向高位扭转一点改变电台的收音频率。但与之相应的,那旋钮向高位扭转,一些高频比如接近20000赫兹的声音,就会变频超出人耳收听范围从而被漏掉。

每次我接手电台的时候,都会重新调整中值滤波。那旋钮上的刻度是没多少用处的,一是刻度做不到那么精细(那旋钮每次都要微调很久),再者就是设备的老化程度、周围电磁环境等等等等因素都会导致每次需要设置的中值不同。正确的做法是每次对正总台校音频段,结合人耳感受重新对正。

以往每次做完采耳都会再用马尾让耳道恢复些紧绷,这是因为做完前面的采耳步骤耳朵是很放松的状态,这时候的人耳最敏感最脆弱,一点点不和谐的声音都会造成耳朵刺痛。如果这时候开启校音频段对正中值,通常是找不准耳朵里感觉的----因为放松状态下的耳朵就好比人类婴儿,而你平日里听音的耳朵却是青年状态,这里面当然会有差别。

眼下,我不需要听音不需要校正,只是为了打掉耳朵里的邪火,所以对我而言保持耳道里这种极致舒服的感觉就是最好。

再次试了下额头,已经没先前那么烫了----只是喝了二碗咽炎方,用茶水抹了抹眼睛又做了次采耳,温度就已经明显下来不少,这前前后后也就过去了不到二小时,这至少说明我的办法有效。做完这一切,身上的邪火只在舌尖了。按以往经验,舌尖上的邪火最好处理。以往在部门里工作的时候,我时常会用舌头去品尝各种化工原料,当然,仅限那些食用品加工出来的古方原料。对于剧毒品或近现代工艺的工业原料,用舌头品尝那就纯粹找死了。

品尝原材料的时候,我会很注意稀释工作。曾有次品尝超浓缩的经典配方白猫洗洁精,因为没注意稀释结果害我吐了半小时泡泡,最后还是运用了姜片、花椒、辣椒等东西辅助才把舌头上的东西清干净。只要做好了稀释,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嘴唇发麻或舌尖失味----嘴唇发麻是植物碱中毒的表症(与花椒的麻是二种感觉),而舌尖失味就不定是里面掺杂什么东西了。这些都是中毒的前期表症,因为做好了稀释,这种程度的中毒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实质性危害的。过后嚼几口姜片再喝点老叶子的苦茶就很容易能让舌尖恢复清爽感觉。

最凶险的一次是我品尝炸药。目前已知的炸药无一例外都有毒性,但抗日战争年间化工工业一穷二白的时候,为了尽快解出各种烈性□□,有不少老前辈就是用舌头尝出了炸药的大致成分。试想一下,在液相色谱仪出现之前,人类已知的化学成分有几亿种,要测定一种成分难不成要依据这几亿种成分的化验标准逐个碰彩票?在没有工业间谍配合的情况下,要尽快得出结果有一种很不人道的办法----那就是靠舌头尝。这种方法得不出精确的成分配比,但可以拿到大致成分,后来者可以根据这个方向再去精确测定。就好比事情千头万绪的时候有人指出了大致的道路,虽然没那么精确,但无疑会大大缩减排查的时间。

相传抗日年间小鬼子的炸药里掺杂了加热到极化以后的糖,这个发现就是老师傅们用舌头尝出来的。这种炸药爆炸的时候,产生的烟雾能熏到人头痛欲裂。虽然国际社会没把它判定为化学武器,但对于没什么工业基础,按现在眼光可以认为是生长在净土里的抗日先驱们,这种炸药是很不干净的东西。那年代为什么每打完仗八路军的指战员总在啃大葱叶子?那不是饮食习惯,而是大葱叶子能冲开受阻的鼻腔,从而缓解掉鬼子炸药造成的伤害!

那年代我们起初只有□□,各国军队却已开始大量装备烈性炸药。就像《亮剑》里说的,有时候手榴弹爆炸过后,鬼子被熏了一脸黑灰还在那哇哇乱叫,我们在这方面无疑很吃亏。而小鬼子的炸药爆炸烈度高,还附带有粘着性很高的火焰和高温……我军最早曾以小鬼子的炸药为装备目标,正是因为有了前面所说的发现,最终才把目标锁定为□□。□□毒性小,除了爆炸的气浪和高温几乎没什么附带伤害,算是炸药里有良心的存在了。

当初我就是在模仿鬼子配方炒制炸药的时候中毒的。那是部里布置的作业,发下作业的时候每个老师傅都在坏笑,只是当初我天真的以为老师傅们笑的是我怎么总接些炒炸药的作业。因为有□□和tnt的炒制经验,起初也就没太当成是怎么回事。结果做到白糖极化这一关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放进口里尝了一下----后果就是切身体会到了小鬼子炸药的阴险和肮脏。当时工作间里充满了熏到我头痛的毒烟,开门通风的时候却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被老师傅们丢了一捆大葱,当时我毫不犹豫抓起大葱就啃,这才疏通了鼻腔。而至于舌尖上中毒的表症,却是二师兄给我泡了一壶老班章,用那一壶茶叶给我解去的。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算明白了为什么世人总在说“班章为王易武为后”,真正的为王为后,指的是它的解毒功效,至少在我是这么理解的。

正因为有这样的切身体会,我才对抗日战争年间的密辛感同身受,毕竟是亲身模拟过。

体温已经下来了这么多,这说明大粒胡椒盐对舌尖的残害不比那些凶险的化工品----没什么急性中毒表症,或者说它主攻的不是舌尖。即使没有姜片,单单凭借老叶子的苦茶,我也有自信解去舌尖上的余毒。我选茶一向不追求那些嫩芽和鲜爽,我喜欢的是老叶子的苦茶,这样的茶叶通常是从五年以上茶龄的茶树上采摘,而且采摘季节选在了夏季。茶商们常说春茶涩,夏茶苦,秋不采,我喜欢的就是夏茶。苦味的东西通常自带有泻火解毒的功效,对于舌尖上这点顽毒,我很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