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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里,一个人静静品味着飘散的茶香,手边的茶叶带给我的只剩下嗅觉上的享受。舌尖依然肿胀的厉害,我现在是失味状态,已品味不出茉莉花原有的芬芳和淡淡苦涩,这无疑让我对茶叶的享受打了不小的折扣。
春天花茶,夏季绿茶,秋日黑茶,最寒冷的时节要用红茶……我饮茶一直遵循着季节标准----非因我教条,而是到节气如不换茶,我的身体就会自然发出预警的信号。就比如天气转冷时候如果还在饮用绿茶,我就会感受到强烈的胃寒;再比如,天气转暖时候还在喝红茶,那就会引发上火反应。所以到了后来我已不再严格依据时令换茶,而是全凭身体感觉,当然这种感觉与时令相差不了三五天时间。
我离开青城的时候还是春天,至少是北方的春季,这时节正适宜饮用花茶。茉莉花茶有发散的功效,积蓄一冬的湿寒伴着氤氲的香气发出体外,能让人由内而外感受到春天的气息。然而当时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差别----南北方的天气。
在北方,及至四月底穿着羽绒服满街溜达的人仍然比比皆是,到了五月依然还是厚厚的长袖。俗话说春捂秋冻,这春捂一词放在北方一点不假,能让人一直捂到快六月。然而在江南却是不同----在四月初的时候,午间温度就已经能达到三十多度,这完全是过夏天的标准了。只是江南昼夜温差大,在四月初的时候晚间还是要注意配个长袖薄衫,当然是薄衫。
当时已经五月,此时的江南烈日炎炎,这季节再喝花茶已经不合时宜,只是当初我并未留意。又喝了一会花茶,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细心体会一下身体的感觉,我整个人心下一惊----坏了!
那种像喝了炸药一样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喷火的感觉重又回来了,好在试探下额头并不很烫,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次的“喷火”只是身体的感觉,并未作用在体温上成为病灶。舌尖依然肿胀的难受,甚至比做完采耳时候肿的更厉害,至于味觉就更别提了。怎么会这样?以往舌尖失味上火的时候只要喝点苦茶就能搞定,这一次怎么会变成这样?此时我回想一下来时的天气,终于意识到南北方的时令有所不同。糟!出行时候忽略了这点,我身上只带了茉莉花茶,眼下这深更半夜的你让我去哪里找绿茶?别跟我说宾馆前台给客人准备的速泡茶,那些袋装的粉末状速泡茶饮,草酸根本就没处理干净,喝那样的茶叶根本解不了舌尖的肿胀和失味。
那股邪火重又蹿上来了,我的脑袋胀的有些难受,这依然是毒火乱蹿的表现。眼下舌尖的病灶最重,次之是眼睛和鼻梁之间的敏感区域。手边没有对付舌尖病灶的利器,我决定先放过舌尖不管,先去攻一下别处火气。
于是我又一次往眼睛上涂抹了茶水,好在茉莉花茶虽然在这南方的时节不适合入口,可毕竟还是干净茶叶,抹在眼上效果还是不错的。这次那股邪火没直接转入耳朵,而是攻到了鼻子上。我拿起茉莉花轻嗅了一会,被热腾腾的茶蒸汽和茉莉氤氲的花香一蒸,鼻腔里传来了舒适的感觉,这股火才转入到了耳朵里。已经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再次拿出采耳工具倒腾一会,这股乱蹿的邪火才彻底回到了舌尖位置。眼下我的五官区域除了舌尖,已经再也感受不到有邪火存在,这才略略放了心。
已经夜里快四点了,原本想就此睡去,可肿胀的舌尖依然让我难受得厉害。可手头又没有干净的绿茶,想来想去,我突然回想起往常嚼姜片解毒的过程----嚼过姜片后吸气,那股舒爽的感觉似乎是从牙龈开始,之后才是舌尖。中医常说治标先治本,或许对舌尖解毒的真实过程就是由牙龈开始渐次传递到舌尖。被病灶折磨到睡不着的我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决定试一下先攻牙龈。好在,我随身有携带一种紫色的小药片。
这瓶小药片是部门里一位大美女送我的。那年适逢七十周年海军节,早半年前就传出宝座上那位要莅临青城现场的消息,于是安保就成了重中之重。那段时间青城的大街小巷不要说这种原本寻常的紫色小药片,就连根火柴都买不到。更夸张的是,沿海一线凡是能直线看到会场的房间,只要距离在二公里以内的,全都被安保团队租用了,当然这租用不是无偿的----那些被征用房屋的业主每个人都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补偿金,这大概可以算作是市场经济治下为数不多的进步了。
那种紫色小药片之所以被列入违禁名单,只因这种寻常的消毒片剂是用于提取炸药的原材料。你们猜的没错,我找寻这种药片不是为了消毒,还真的是为应对不时之需。那年海军节安保期间,外地来的安保团队做出过许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就连体制内的我也受到过不小的波及。因为那时候我已提交了退出的申请,所以针对我们这些被标注在名单里的危险分子,安保团队给予过“很特别的关照”。我找寻那种紫色小药片,还真就是为了制作炸药,预备着安保团队太过分的时候跟他们鱼死网破。那段时间这种紫色小药片在街头一药难求,我走遍大街小巷都没能在药店买到这种药片。关键时候还是部门里那位大美女给我送来一瓶,那时候她欲言又止,虽然没有多说旁的什么,可隐含的意思我已经读懂了----部门里的老人支持我忍无可忍的时候对安保团队动手。他们打着官家旗号做出的种种出格行为,部门里许多人已经看不惯了。
那位美女笑起来很甜,她的笑容像极了秦牧琪,都是那种恬静而纯美、不带一丝杂质、人世间难寻的微笑。她和牧琪算是闺蜜,二位同样带着这般甜美笑容的女孩平日里很少和人走到很近。她们这样的女孩向来人缘很好,但这不意味着她们会和人走到太近的距离。能维持这样的笑容,内心深处就像没有沾染过世俗的纤尘,像不曾受过人世间伤害一样的女孩,她们内心最深处的那片空间对人是极为挑剔的。所以她和牧琪能成为闺蜜----大概对她们这样的女孩来说,只有带着同样干净内心的人,才可以走进她们内心深处。
平日里接触我很少直面大美女的面容,只因她的微笑太干净,我担心自己肮脏的过往会沾染到这女孩的内心。面对那种微笑,任何伤害都意味着对这人世的残忍。即便时间已过去三年之久,我至今还依然在倔强的坚持----那种微笑,是上天派到人间来治愈那些麻木和受伤的心灵的。
她来给我送药的时候我很意外,我没有想到会是她。这里面有牧琪的功劳,是她说服了这位美女来执行送药的任务。这不是部门里的正式任务,部门是不会允许安保期间出现安全隐患的,这是老前辈们私下里打的擦边球,没有他们的默许,深谙炸药制作工艺尤其是土法私坊制作炸药的我是得不到那瓶紫色小药片的。只是具体的执行人,没有人想到会是一向乖巧的她。
来送药的时候她依然带着那般甜美的笑容,像个单纯的宝宝仿似什么也不知情。然而在部门里耳濡目染久了,很少有人不知道那瓶药意味着什么。
当我开门的时候她甜甜的笑了:“听说你最近牙龈上火,牧琪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当时我哪里是牙龈上火,那时我只是每天在大街小巷里找寻这种片剂,估计是不知哪个行动组的人把我的动向说给别人听了。她的戏演得很像,这样说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口实,就像大粒胡椒盐下毒者抵赖的说辞一样,谁tm会知道这种寻常药剂是做炸药的原料。
当时她的笑容依然是干净的,就像恶作剧得逞的纯真少女一样,那笑容干净纯美,而且带了些微的狡黠。那是我难得有勇气面对她微笑的时刻,那一笑,我没有记住她的面容,脑海里只记下了那抹抽象到极致的唇边弧线----她的笑容,和秦牧琪真真是一样的。
好在安保团队最后还知道收敛,这瓶药没被我用于特殊目的,眼下终于该它回归原本用途了。我取出一片小药片,泡在了矿泉水里。药片溶解很快,不大时间那瓶水就已经呈现出漂亮的紫色。我含了一口在嘴里,仔细的漱洗着牙龈口腔,在嘴里含了有一二分钟直到口水的分泌让我不得不做出吞咽动作的时候,我才把嘴里的紫色药水吐掉。用清水漱了漱口吞咽下口水,再次重复了先前步骤。就这么往复了几次,直到我停下喝水的时候,这才感受到牙龈部位传来的丝丝凉气。
有了先前的教训,茉莉花茶我是不敢再喝了,这一次我喝的是白开水。魔都的自来水带着淡淡的苦卤味,味道很差。他们通常只把自来水用作清洁,真正烧饭入口的饮用水都是选用瓶装水或是小区饮水机上接来的净化水,我也不例外。又是几口白开水下肚,那丝凉气从牙龈上传入舌尖,肿胀着的舌尖难言的舒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