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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御前进安菊花。从初一日起,各宫厨房都做了花糕。
胡兰因换穿罗衣,贪看了一回菊花,便往东宫来。张淑懿正和太孙宫妃嫔说笑呢。她见过礼,便上座了。
太孙宫妃嫔此刻不止有孙苕华与她。一年间,朱瞻基纳三位都人为美人。其中有一都人名叫何徽玪,原是尚宫手下做事的。为人极欢快活泼,酷爱雅谑,胡兰因十分喜欢与她交谈。
坐定,张淑懿看了儿媳们一回,问道:“你们侍奉太孙有数年了吧,为何无一所出?”
众妃嫔皆垂首,不敢多言。何徽玪狡黠,朝胡兰因眨了下眼睛,向张淑懿道:“娘娘,这您得问太孙妃啊。”
话音甫落,众妃皆低首轻笑,窃窃私语。张淑懿疑惑望着胡兰因,倒把胡兰因脸看红起来。
何徽玪趁热打铁,又说道:“太孙虽纳了我们,但还是往太孙妃处去的多。我们啊,人老珠黄,自不比太孙妃名花笼玉、微步纤腰。‘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这话惹得一行妃嫔嬉笑得更厉害了。胡兰因面上登时火烧火燎,如被蒸煮。
张淑懿面色如常,朝胡兰因微笑。胡兰因忙离席,跪下道:“妾身有罪,还望母妃责罚。”
“你有何罪?”说着,便扶起胡兰因来,又向众妃道:“来日方长。但你们仍需计议着。专宠必生祸患,你可明白?”
众妃道:“妾身谨遵母妃教诲。”
走出东宫。胡兰因叫住何徽玪,问:“你方才说的可是真话?”
何徽玪笑嘻嘻地打了胡兰因一下子,道:“自然是真话。东宫什么地方?我敢在这里撒谎不成?”
胡兰因想了一回,认真道:“太孙也不是每天都来的。七天里头多有三天不来。”
焦毓一旁提醒:“主,何娘娘说的没错。还是来您这看来的多。大部分不来时间,都耗在书房里。”
何徽玪道:“看吧,我就说是呢。”说毕,笑意盈盈地去了。留下胡兰因一人怔怔的。
胡兰因回阁,焦毓捧茶果来伺候,胡兰因也无心吃,手拿着玉如意锤肩,一面拉住焦毓问道:“你说,我是不是身体真有问题。今日听何徽玪这么一说,我倒害怕起来。两年了,我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焦毓道:“主,依我看,咱们该请人到外面寻个方子来。助咱们一臂之力才好。我听说门外有个什么神仙婆子,方子一用,立竿见影的。”
胡兰因道:“我才不呢。那些偏方是最伤根本的。”说着,又叹气。万一自个真的难娠,那就是大麻烦了。
晚间,朱瞻基过来,用了晚膳,看了一会书,有些困意,便要胡兰因给他更衣。
胡兰因磨蹭,朱瞻基叫了数声,胡兰因才过来。她扶着他的腰,便往门外推。
他被一路推至门外。胡兰因哐当一声把门关上并紧紧上栓。
朱瞻基摸不着头脑,在外头猛地拍门,唤道:“胡兰因你这是干什么?”
胡兰因嘟嘴,昂起声喊道:“我今天有点累,无力侍奉你,你还是往别处就寝吧。可别叫我落得个拦汉精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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