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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苕华虽受了母亲一般数落,然与胡兰因结交的心未淡。日日寻着机会,想找胡兰因单独说话。然胡兰因见她,总是讪讪的神气,再者朱瞻基时常在一旁作陪,胡兰因难落单。因此搁置迄今。
一日,孙苕华阁中无事。看秋风温和,日光明媚,便寻思到宫后苑赏花。宫后苑除了重阳的菊花外,还新搬来了春兰惠兰建兰墨兰等花种,花影重重,日影筛空,宫后苑笼罩在幽静中。
孙苕华驻足,蹲下身,细嗅那兰花幽香。俄而,她用指尖轻动枝叶,带动那花瓣跹然落至她的脚边。孙苕华拾起,置于鼻尖嗅闻,满心芳香,诱人心扉。贴身都人叶青问:“娘娘在想什么呢?”
孙苕华笑道:“我想这兰花高雅,很是喜欢。你看着黄绿色的叶子,花心倒是红红的,这款兰倒比之前宫里种得还要香。”
“娘娘,昔日您不是最喜欢菊花么?今儿怎么改性了?”
孙苕华微笑。倏然,哗啦一声,从天而降一物掉至兰花群中,惊落一片芳尘。她扳开花盆里面瞧,那物什不是别的,只是一个毽子。风吹过,那羽毛摇摇的,随着兰叶乱颤。
孙苕华捡起来,不禁大喜,说道:“我好久都没玩过毽子了。今儿落在我手里,少不得踢一翻呢。”
叶青道:“娘娘,不好,要是叫人看见,觉得不庄重。”
她玩心大起,叶青的话,哪里听得进去。正要抛毽,叶青拦住,道:“娘娘,咱们还不知道是谁的呢。你这般,让夫人知道了,又要挨骂呢。”
孙苕华左右环顾了一番,悄声道:“你放心好了,这里没有人。你不说,没人知道的。趁没人来寻,我好生玩一番。”
毽子在花下飞舞,她会多种花样,回旋踢、交叉踢,一提一悬。毽子飞起,她趁着这空隙转过身,以右脚接住了她,随后飞快地将其踢出,毽子笔直地落到了一人脚下。
胡兰因捡起那毽子来,讪笑道:“你毽子踢得真好。”
孙苕华见是她,忙敛纫施礼。胡兰因笑道:“我适才踢了许久,都没连着踢的。刚刚躲在那边瞧你踢,竟踢了五十余个,花样百出。”
苕华心下不安,她不了解胡兰因,暗自揣摩其话里的意思,却恐猜错,致使得罪。她越想越惶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妾身不知道是太孙妃的东西,擅自损坏,还请太孙妃恕罪。”
胡兰因挠头:“这毽子也没坏。只不过踢了一回,有什么事?你踢得那样好,我还想和你一块踢呢。咱们都是太孙宫的人,以后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说完,见孙苕华仍低着头,胡兰因鼓足勇气,上前握住她手,微笑道:“苕华,一起来踢吧。”一面说,一面把毽子塞在孙苕华手中。孙苕华心里欢喜,两人踢毽子,盘、拐、绷、蹬,喜笑颜开,玩了有一两个时辰,方才倦了,携手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