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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没有失言。天亮,便有穿盔甲的士兵呈给她降书,胡兰因看了看便袖了。士兵领着她,连夜缒出城去。待她安全到朱瞻基军营前,便又缒回城中。
胡兰因叫人报了信。朱瞻基不听则已,听了大喜,来不及穿履,便光着脚跑出来。看见胡兰因便冲过来,紧紧搂住她,胡兰因几欲断气。朱瞻基这才放开她,握着她的手,打量她周身道:“兰因,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什么?朱高煦有对你如何么?”
胡兰因笑道:“没有。他能对我怎么样?我也是会点武功的。他们把我抓进去,就把我扔在柴房里。鸡打鸣,就有人给我降书,说要放了我,目的是为他陈述投降之意的。”
说着,便从袖子中取了书,交给朱瞻基。朱瞻基忙拆开看,看完不屑一笑:“这倒像是二叔的字。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待他哪里轻薄了?”
语毕,见她云鬓蓬飞,脸也脏脏的,便携她的手入御幄,让王瑾打水来净脸。又命呈上了细巧果品,给胡兰因用。
胡兰因洗脸毕,抓了个带皮的橘子,便坐到朱瞻基身边,一面剥,一面道:“朱高煦如今四面楚歌,不得不降。这时候你允准他降,落在他人口中,便是宽容大度、顾及侄叔义气,于你面上也有光。不如允了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通传汉王负荆请罪。朱瞻基冷笑道:“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朱高煦乱着头发,被两甲兵押着,进了帐,叩头道:“罪臣朱高煦,叩见皇爷、娘娘。”半直起身来,瞥了胡兰因一眼。胡兰因不理。
朱瞻基心细看见了,便有不悦之意,因拍案斥道:“朕与你本为骨肉至亲,朕唯有你与赵王二叔父,奈何起干戈于封地,作践骨肉之亲情?”
语毕,王瑾来报,说众臣求见。朱瞻基便叫胡兰因往屏风后,遥岑和焦毓伺候。朱高煦的目光不离胡兰因,朱瞻基见了,更是暗恼。
群臣掀帘依次而入,共劾朱高煦的的罪状。朱瞻基命于谦大声陈述了一回朱高煦所犯之罪。众臣皆说宜正死刑,
朱瞻基摆手,臣子方安静了下来。王瑾呈上劾章,递给朱高煦。朱高煦看了一遍,叩了两三个头,道:“臣罪该万死,惟陛下命。”
朱瞻基道:“朕命你即刻手书,召你诸子前来。”朱瞻基的意思,是要将汉王一家都执系于京师。
众臣问:“皇爷,那城中汉王余孽,该如何处置?”
朱瞻基鼻子里冷笑了两声,吩咐道:“赦城中军民胁从者,此皆无罪,为汉王淫威所迫。唯同谋王斌、王彧、韦达、朱恒等人不可赦免,即可谴锦衣卫捕之。”
众臣皆称圣明。朱瞻基又商议了一回回鸾的相关事宜,方让朝臣退下了。这边胡兰因从屏后转来,因问道:“皇爷真要如此对汉王旧部?他们都是武才,战争时各为其主罢了。皇爷何不以大义晓之,收了他们的人心,好为皇朝效力。”
朱瞻基道:“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哪里是朝夕能改的?朕意下已决,皇后可不必再说了。”说完,便自顾自看书。胡兰因也不好再劝。
次日朱瞻基便把乐安易名为武定州。大军不日开拔,回京城。走了数日,师次献县的单家桥。侍郎陈山迎谒马前,因说起平定武定州的事。
陈山趁机道:“皇爷,汉赵二王实为同心,臣乞皇爷乘势袭彰德,执赵王。太宗在时,赵王已有反心,时至今日,只会变本加厉。不除之,恐遗祸患。”
杨荣赞道:“皇爷。陈侍郎此话有理。常言道:兵贵神速。还望皇爷早下决断。”
杨士奇一旁打恭道:“皇爷。陈山之策,断不可行。事当有实,然后责之。如今捕风捉影,便要发兵灭之,莫不是以为天地鬼神可欺么?”
杨荣指着杨士奇厉声道:“你欲阻皇爷大计么?如今逆党说赵王实与谋,何称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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