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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打湿的眼睛长睫湿漉漉的，郑重地点头:
“嗯!”
陶丫于是放心利落地爬上树摘枣。
枣子入口脆脆的，甜中有点涩苦。
“陶丫，你以后能不对我用那些兵不厌诈吗？”
“唔，我世伯说了，君子不可轻诺。所以这我不能答应你。我以后想轻松些赢的话还是会用计谋的。”
“那你用竹竿的时候可以敲轻点吗……”
“这哪行，你带兵打仗的时候也跟敌人说让他们打轻点吗？你得练。”
陶稚意识模糊中，耳边有声音在说什么。那声音距离很近。
是梦。
陶稚悠悠醒来，入目刺啦啦的亮光照得她下意识眯起了眼，身下是微晃的牛车，车咕噜轮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她意识发懵，视线远望见天边发灰，云彩深浅不一混混沌沌，失了形状。像她现在的状态。
她单手支起额头，缓了缓。
被阿娘唤来喊人的小女孩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看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眸瞳眨也不眨。心里暗道这个来搭车的陶大兄真好看，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眼底渐渐清明的陶稚抬头，对小女孩笑:“罗儿来唤我，可是距离城不远了”
笑起来更好看了。罗儿盯着他，捣蒜似的地点头，有些稚嫩的软糯嗓音道:
“嗯!阿娘让我先来喊你。”
陶稚瞧着这纯真的孩子忍不住笑意又扩大几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辛苦罗儿了。”
小孩在她手下极为乖顺安静，眼睛更是亮晶晶的，她看得有趣。
这时一抱着饼的小男孩爬了上来，嘴里巴巴嚼着东西道:“陶大兄，阿翁说要停一会儿。他们逮了大鹅，要在进城前再整点热乎的大家吃足。”
吃肉是一件快乐的事，啃了几天面饼的陶稚嘴里快淡出鸟来了。
车队果然停了，大伙热闹着下车伸腿说笑，陶稚看了看，方才为首赶车的几个大汉逮着七八只扑棱着翅膀挣扎的野大鹅，正准备处理。
陶稚把腿短的小女孩也抱下了牛车。
自她离家有段时日了，中途也花钱换搭了几次商队。
徐州黄巾之祸起了后，商队行商都在避开那边的关卡道路。现下想过去，要绕好多路。
而听她周转几乘要去，商队领头人都劝阻说年纪轻轻莫要不看重性命，徐州截道的匪人多猖獗，去了只怕人财两空。
这些善心的规劝，陶稚听进了耳，只莞尔真诚道谢后继续赶往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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