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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要为一时冲动付出代价的。
陶稚七岁时在阳翟待过，时刻多年，她长变了人抽条了，这里也变了个大样。当年打输了会哭的伙伴住处也换人了，竟全然问不到行踪。
陶稚想着书信上内容，暗暗称奇，这小子怎么一点名气都没有。
很是走了会儿，最后肚子咕噜声响了。
唉，他们当初还通书信的时候，她就该真诚地问问关心下日常生活，住哪儿了啊，搬家了吗，吃了吗。
没办法。
她往旁边茶肆一坐，点了最吃不下的茶汤解渴，苦丧着脸咽下肚后。
整理了下表情，温文尔雅面带着笑意从隔壁摊贩那儿的阿婆那里喊了碗汤饼。
等的这会儿，她四处看了下，阳翟县市集热闹，人织如流，不少摊贩都搭着凉棚吆喝叫卖，讨价还价声喧嚣，茶肆肉铺也忙活着，挑担赶路的架着牛车送货的行人多了，不宽的街道越发拥挤起来。有几个顽皮的孩子，离开了跟人说笑的阿娘，像泥鳅一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嬉笑欢闹的玩趣着，不小心撞了人就在人呵斥声中调皮地高声喊了对不住，然后互相推搡着又跑远了。
跟陶稚小时候一样欠扁。
她看着，便支着下巴笑了。
人间烟火气，最抚慰人心。
现在这里的热闹已经难以想象张角黄巾祸刚起的时候，阳翟县是沦陷的重灾区。
她脸上笑意微微淡了些。打着为民起义的旗号，干着烧杀抢掠的混账事，战败了还要放把火的黄巾贼，令人痛恶。
人流涌，茶肆里人进进出出，路过了总是频频回头投来目光看了又看。
最边上的青年虽坐着，但瞧着身量颇长，面容精神耿耿，风姿轻缓优雅，身影清瘦如竹，一身苍色直裾裁剪得恰到好处，静坐于茶肆喧闹中。
看着便是士族子弟。
陶稚泰然自若，任由人瞧看。偶然对上眼，她便春风化雨般地笑笑，看得那人摸了鼻子羞赧转开脸。
稍等了又一会儿，一股汤饼味的香味飘来，阿婆端着冒着热气的汤碗放上桌，两手在腰上围兜擦了擦，敦厚朴实地笑着又掏出竹著放上。
新出炉的汤饼经汤水煮熟，厚实方形的面皮裹着内馅儿浮漂在大碗里，沸热滚烫，热气香气一起冒。
陶稚看着，觉得舌尖烫伤处又疼起来了。凉些了再吃吧。她转头。
摊位上买汤饼的人多，阿婆忙得停不下来，待人端碗仍然稳妥和善。茶肆里有雇人忙活，先前给陶稚端了茶汤的中年店家倒闲着，也就也在茶肆棚子里坐下，跟人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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