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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稚眉头快拧成死结了:“东汉十三州……要是起乱了怕是难相通，在外帝令有所不受。”她牵扯出一个不知作何好的笑来，“刘州牧不是早年被推举为贤良方正吗？怎么现下听着所作所为像是要乱来呢？”
郭嘉:“州牧的职权已经可割据一方了。”
陶稚捂住额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郭嘉笑:“你既然都敢想在汉为官改弦更张，不如更靠谱想想，等黄巾一平，各方势力割据，大汉彻底乱后，你再出世谋个好去处。”
悬在空中的弦月仿佛如水流动，夜中星光细碎，照着这处院中，照着屋前长廊，照着把酒不再言语的两人身影拉长。
思索了良久的陶稚终是放下扶着额的手，拿起酒给自己也满上，然后豪气饮下。
郭嘉愕然地听这人以这般姿态说容她再想想。
他无奈问她:“要想多久”
陶稚一盏一盏酒灌进肚里:“等我的钱除去交给你这儿的住宿吃食费，只余下够到徐州的时候。”
他盯着人，慢吞吞地道:“徐州”
这会儿身体和胃都暖烘烘的，酒过胃还有辛辣，她“嗯”了声，咬了口从包袱里拿出来没吃完的面饼:“我出门前，已听闻家伯任了徐州刺史，我这次本来打算过徐州投奔他，拖几年拖成不嫁人的老姑娘的。”
郭嘉:“……那为什么来了阳翟寻我”
她噎了一下，灌酒咽下，想了想许是自己也觉得好笑，答道:“缘分。一位懂周易擅观面相的阿婆说我与你尚有缘分，我若是找了你，我就可以有一番新境遇新天地。”
她笑得乐不可支，“我信了，这番虽是巧然途径，但也算是来找你改我的命。”
郭嘉看她一扫愁郁，笑得开心，便脸上不自觉也带了些许笑意，“你竟也信这些。”
陶稚摆手:“我本来不信的，何况缘分二字太扯犊子又太老套，但是新境遇这词一听着就舒坦，偏偏路途绕着绕着还恰巧经过阳翟，我便是来找你叙叙旧住几日，没有新境遇，也不影响。”
她笑着又补了一句:“今日谭边一眼瞧见你，我也颇为高兴。”
他笑了:“是吗？”
陶稚:“这有什么好反问还语气怀疑的，”她指尖指着自己，脸颊已经染上醺醺的红，“看着我。”
郭嘉顺从地依言看她。
陶稚重重地捣蒜似的点着头，回答他:“是的。”
这样看着太呆蠢了，郭嘉端着酒盏大笑起来，村中应声传来几声警觉的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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