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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钱，却又如何？金物终归是买不来性命的。”
“你真天真。”季澈忽然笑道。
安黎手指一顿，双手交叠，上前定定看着他，“苏阳，何为天真？”
季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这是在叫自己。
既叫了名字，便算是正式收留了他这个人。
季澈心下一动，摇头：“在下不知。”
安黎笑了，伸出二指轻轻点了点他额头，道：“你现在这样，就叫天真。”
季澈愣住。
记忆中，只有已故的皇后，也就是季选的发妻，才对他做过这个动作。
他性格从小阴郁，总是独自一人，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格格不入，只有大夫人，才会把他拉到怀里，他不小心砸坏了东西也不会冤枉他，只会用食指和中指轻轻点点他的额发，柔柔笑着说，额娘在，小澈听话，小澈要乖。
但杨夫人因为季选一心想要篡位，心病郁结走的很早，走的时候季选甚至还没当上皇帝，对她也只是追封了皇后。
安黎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季澈有些慌张，他意识到两人距离似乎过近了，便想往里挪一步，可安黎却一下拉住他的衣服，“躲什么？准备上药。”
他这才一抬头，看到秋泓已经端着托盘站在一边，里面是已经处理好的草药泥，秋泓看他的气势甚至不像丫鬟，像小姐。
难怪这顾梨儿气质非凡，身边一个丫鬟都气度不凡，这顾知县真是人不可貌相。
季澈没理会秋泓，安黎在给他上药，他又开始皱眉吸气，安黎尽量动作轻柔，可他还是疼得薄唇发白。
“小姐让我来包！”秋泓赶紧自荐。
“好了，你别忙了，今天都是你到处跑。”安黎推辞，自己拿过纱布，熟练地给季澈包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叮嘱他：“这次不能再冲掉了，这些药是药王谷中拿出来的，很是珍贵，用了便没了，见效却很快，你好好将养着，半月便好。”
“多谢小姐赐药。小姐怎么，竟师从药王谷谷主？老谷主可是多年从未收徒，上一位便是当世大医……”
“额，”安黎打断他，“算不得徒弟，只是老谷主怜悯罢了。”
“怜悯？”
越说越乱，安黎便岔开话题，又对秋泓道：“说起谷主，谷主曾托我在柳园会上买一个泡药的紫砂壶，平日里用着能给父亲温养身体，明晚便是开市的时候了，秋泓记得提醒我。”
“柳园会，又是什么？”季澈穿好衣服，问道。
秋泓看他非常不顺眼，但她是安国公嫡女的贴身侍女，从小也是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憋了一晚上，到现在终于白了他一眼：“鬼市而已，开在柳园旁边的长街上，故称柳园会，有很多黑货，你若是需要，小姐可把你也在那里卖掉。”
“秋泓，怎么说话。”安黎制止她。
“那我能去吗？”季澈伸手轻轻抓着安黎转身后的披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