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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的一周像是被缠上了枷锁,睁不开,也逃不开难离的噩梦,一笔带过的景象像是真实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却又怎样也看不见,清醒一时,昏沉一时,刺痛一时,转而便又丧失了所有的感觉。逐渐恢复的意识抻拽着神经,睁睁闭闭的眼睛慢慢看清了屋顶的白墙,缓过好长一段时间,云航才艰难地坐起身来。浑身疼痛,没有一处能用上力气,只能靠着两只手臂死撑,强用力的拉伸带动着后背的伤口,撕裂感瞬间爆发,一股热烫的浪潮缓慢地烧着了皮肤。
云航也顾不上管又崩开了的伤口,只想趁着清醒多看几眼周围的情况,摸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方才清醒也无法瞬间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压重的心没有底,没有一丝安全感。轻柔舒适的床被洁白崭新,虽然后背可能已经渗血,但云航也能感受得到原本包扎得很好,其他部位的伤口都做了处理,涂好了药,身上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手上还打着点滴。
房间里的家具全都是木色,简约而整齐。落地窗乘满了窗外的风景,天色渐晚,屋内却还不需要开灯,灰沉的暗光洒了一地。云航胡乱地扯下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带出了几滴小血珠。还没流完的液瓶还在慢慢地滴着,顺着轻细的针头,滴落进了暗色之中。云航僵硬地掀开棉被,仿佛多动一下,周身都像是被铁蚀了一般,一脚刚要抬起迈下床,房间的门把手突然之间压下,在一瞬间所有的气息都提到了头顶,可当看到门外的人走进的一瞬,却又觉得整个人立马又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与不安,心中被莫名的踏实填满。
陆谨行走近,看着这边一团狼藉,严厉的目光立马汇聚到了云航身上,云航下意识地一边收回手,一边向床头靠去,转而才感到费解,自己何时变得这样怂了?陆谨行握着云航的手腕,轻抻出那一只冰凉僵硬地手,撕开了上面贴着的胶布,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起碘酒棉轻擦去了云航手背上浅淡的血迹。棉球冰凉,可云航的手背却好像更凉,像是不过血一般,碘酒触上的瞬间甚至都感觉是温暖的,更不用说那一轻拖着自己手的掌心。
“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冰凉的声音淡淡地打破沉暗,听不出什么情绪,说着,陆谨行便坐在床边,轻撩开云航宽松的上衣。仔细而小心的力道刚刚好,没有一点衣服触碰到伤口,却轻轻地厮磨着敏感的皮肤,一点一点地向上延去。已经缝合的伤口又渗出了一片鲜血,没有浸染到睡衣,却沾红了缠裹的纱布。
“不输液,也不好好躺着,你想干嘛?”
依旧冷冷的声音却明明白白地加了动人的温柔,陆谨行一边说着,一边用剪刀轻剪开纱布。冰凉的铁边触碰到胸前的皮肤,云航瞬间轻颤了一下,而后那一缕细凉的感觉缓缓向上,一直慢滑上纱布的边缘。
在不知情的慌乱之中确实想要逃跑,可当看到陆谨行的那一瞬间,却又想要一直这样呆在这里。不能坦白,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云航便随口说了一句:
“我冷。”
凉软的棉球轻点着疼得发烫的后背,又痛又冰,还夹杂着些紧张的感觉,十分奇妙。粗糙的纱布一圈一圈地缠在了身上,陆谨行的每一个动作都轻得不能再轻,却像是海生的急火,烧着人的心,煎熬得不能再煎熬。
房间的温度又被调高了些,更暖的轻风吹出,身下的电热毯也烤得整张床都绵软。窗外的天黑得很快,房间依旧没有开灯,静得发沉的气氛把昏沉推向了顶点。
陆谨行拉上棉被,轻低下身去,凑向云航的耳边,轻柔地问到:“还觉得哪儿不舒服?”
缓沉的声音像静水流入满目的夜色,在心间慢淌。云航的眼前一片模糊,被迷得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觉得轻抚在自己脸侧的手暖柔又美好,不禁往过凑了凑,想要永远可以不用失去。
云航迷沉地摇了摇头,转了几下,更是摇匀了满头的困顿,睡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沸腾。
“嗯,睡吧。”
轻柔的声音传入了梦境,温热的气息仿佛就萦绕在耳边,飘飘绕绕,穿过了心间。云航想要睁开眼睛,挣扎了几回好像便再没了力气,只能任凭昏迷将自己裹挟。隐约之间,仿佛在朦胧之中感到了耳边的一吻,虚幻又真切,送着满夜的滚烫,落入了梦里。
夜彻底沉浸了天色,拉开星河的一角,流落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