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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妤松开向希允的双臂，可剑仍架在他的脖子上。向希允面色惨白，不知顾妤还要做什么，不敢动弹。
“向公子，请你记住我现在说的话：今日之事，我顾妤并没有逼你，也从来没有威胁过你，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日后也不得找这些姑娘的麻烦，明白吗？”
向希允连道，明白，明白。顾妤这才撤下剑，环顾四周，笑容有几分浅浅的畅然和得意：“众位继续，我先失陪了。”
“难道姑娘眼中没有王法吗？！”
顾妤回头，陈昌站在人群前方，大义凛然地指着她：“京城不是你们这些江湖人撒野的地方，在酒楼公然挟持皇亲，你可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
“上一个敢拿手指着我的人，现在已经残废了。”顾妤眼中闪过一丝逼人的寒气，陈昌断然收回右手，咬着牙紧握双拳。
向希允被小厮扶起，灰溜溜地躲在角落里喘息。
“姑娘武功，天下谁人不敬佩？可姑娘如此行事，实在有违道义，恃强凌弱，令人心寒。”方才与向希允勾肩搭背的灰衣男子上前道，“还请姑娘给我们一个说法。”
顾妤抱臂，凝视着这群看似愤然却不敢还手的绣花枕头。她实在厌恶与人理论，满口之乎者也的儒生就像成天盘旋在头顶的苍蝇，教人倒胃口。
僵持之际，魏然走出人群，脸庞挂着清醒温柔的笑意，仿佛什么大事都不能惊扰他的温和从容。一身月白色衣衫朦胧优美，隐隐约约透出亚字暗纹，吸引了顾妤的视线。
“本王不才，愿说句公道话。”魏然上前。
“今日之事，乃是向诚明有错在先，顾姑娘心中不平，才拔剑相向。士可杀不可辱。按江湖规矩，剑客一旦出手，无论哪一方丢了性命，他人都不得追究。顾姑娘心存仁善，无死无伤已是最好的结局。魏某先替长公主谢过姑娘。”
说罢，他极其标准地施了一礼，顾妤反倒有些茫然，不自在地还礼。
“只是话说回来，江湖规矩凶残。这里的众位都是颍都贵家子弟，从小没见过什么腥风血雨、杀人越货的。姑娘若时常如此行事，只怕会惹得人心惶惶。何况向公子是皇亲，挟持皇亲的确不妥。”魏然神情严肃，注视着顾妤，眼底却流露出令人安心的目光。
“本王斗胆，想替众位向姑娘讨个说法。”
“什么说法？”
“本王想以江湖的规矩向姑娘挑战。五日后巳时，在齐王府，众人皆可作证：本王愿与顾姑娘比剑，百招为限。若姑娘赢了，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绝不再提；若姑娘输了，还请姑娘到向府登门道歉。姑娘意下如何？”
顾妤沉思片刻，双眸忽然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同魏然比剑——这不正是她期盼已久的吗？山穷水复疑无路……她的内心忽然充满感激，不得不对魏然愈加重视起来。
“我答应你。”顾妤从容而克制地笑道，“久闻齐王殿下儒雅之名，今日领教，果然教人钦佩。我也愿承诺殿下，此后在京中不会再有这等行径。”
“多谢姑娘。”
众人目送顾妤和两个侍女远去，纷纷围上来恭维魏然。
叶辉双手背在身后，立于窗边，注视着顾妤主仆三人消失在人群中。
“你怎么不出手？宫里的规矩你不是最懂了吗？”江统走到叶辉身边，调侃道。
“我只管陛下的安危，其他的事都不关我的事。”叶辉转身倚在墙边，“何况，你家主子才是这里最大的，他要是想主持公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也是。不过话说回来，顾妤的功夫的确了得。”江统赞叹道，“方才出剑的时候我都没有看真切。那身手干净利落，直击要害，而且总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五天后你就能看真切了。”叶辉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多备点药膏药酒，那小子拿命也拼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