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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像放学后被老师留下来的小学生，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靠在椅背上戴着浅金属色镜框眼镜的老师，还要克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去乱瞟某些就明晃晃在眼前的东西，被一轮轮的审讯。
“终止合作关系，你说的不是说不接今后的视频电话和电话，而是说我们划清界限，最好再也不要见面，不要有交集，”宋修看着她，轻叩了一下桌面，“是这样吗？”
心中挣扎了很久的东西被对方这样条条框框的列出来，感觉很奇妙，又很难过，她咬了咬嘴唇，喉间挤出一个单音节。
“嗯。”
“为什么？是什么让你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或者说，你很早就有这个想法？”
宋修玩扫雷一定很菜吧，不然怎么会每一个问题都精准的踩到她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方。
因为我他妈好像喜欢上你了不想在你把到喜欢的妹子后被甩哭的太惨所以及时止损这种话她说不出来，要追溯这个根本原因，不过是她生了不好的心思，而某次在办公室探底的时候宋修又说他快有对象了。
纠结了半晌，她很活受罪的撒谎，“很早。”
“为什么？”
“我不想撒谎。”
“那如果是真的呢？你可以接受吗？”
纪年觉得这时候打雷下雨，顺便来道雷劈死——不对，她反应过来，有点失语，眉头一拧，怀疑自己幻听了。
“什么？”
“我说，”宋修重复一遍，语速很慢，“如果我们是真的在交往，你可以接受吗？”
纪年转头看了眼窗台上灿烂的太阳。
现在是白天。
看着眼前的人呆滞的状态，宋修继续道，“成年人该有的默契，你真的一点也没有。”
“记住对方的喜好、照顾对方的生活，我认为这是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才会做的事情。我喜欢你，所以我做了。”
将近两个月的默契，他完全了解了纪年的口味，能点出一桌子她喜欢的菜，知道她最喜欢紫色的芋圆，吃甜品一定要多放，打底最好是椰奶，再加一点西米。
知道她加班一般留到十点左右，所以提前十分钟下楼，刚好也能赶上甜品店打烊之前买上一碗她喜欢的，然后在夜灯下走路。
而纪年知道他吃的胃药、解酒药的牌子，每次在办公室会打开他的抽屉查看，防止被问倒。知道他眼镜盒的收纳位置，每次在他摘了眼镜之后都会帮他收好。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最好的状态了，两个人分隔十几年的光阴，确实需要很多时间去进行再次的磨合试探，但这个人似乎越长大越胆小，那只能他主动一些，所以他打球从不回避，直来直往。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直接，又给足了她空间和余地。可现状却偏离了他预设的轨道，水到渠成也并不像开发新项目那么简单。
纪年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把宋修的每一个字都过了一遍，却怎么也绕不出圈。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慢慢回过味来，不可思议一瞬间从心口冲向头顶，有些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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