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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一沉未经自觉便开口问道:“你可还……”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犹豫,不过剩下几个字卡了半晌终究是没从喉咙里卡出来。
心道:也是魔怔了才会管人家的闲事!
谢偷白昏昏沉沉地实在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些什么,叫混沌之间模糊的下意识牵引着好奇、好不容易掀起眼帘瞟一眼他面上神色,却只瞧见魏酃眉头紧皱、眸色黯然的活像一只失了奔走蹄子的烈马——
直到他三人趁着谢府的马车回了宅子,这副神色都还一成未变,倒是谢偷白,原本迷瞪的神思被这回来一路给巅的差不多清醒了大半。
跨进府门之时还在想今夜由着自个儿不紧不慢的性子按部就班地来,怎么说也得把这魏大将军给招呼周全了。
结果他才进了屋便叫千楼催着推去了卧居,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给换了身干净衣服。
换完还不够,这人非是拽着他在他的衣橱里翻箱倒柜了半晌,直到将他往年过冬披的貂裘长袍刨出来现了形才肯罢休。
谢偷白亲眼看那厚重长袍叫千楼拎起来抖落了好几番,绵软的袍身柔软无骨,虽无拍打间也无丁点儿灰尘浮动,但还是叫他心下一言难尽始终膈应。
才皱了皱眉,他好不容易被病痛折磨下去的烦躁又重新浮了上来:
“这袍子从仄州带过来便一直放着未理,你如今把它拿出来是在膈应谁?还有,前屋贵客魏大将军尚且也着一身湿透的官服,你不去侍候安排,反而拉着我在这里折腾作甚?”
千楼抖落袍子的手一顿,冲着谢偷白微怒道:“大人是好了伤疤便忘了疼罢,去年入秋您是怎么挨过来的全忘了,莫说您今夜浸了凉水又迎了秋寒风,方才那阵热发的厉害又突如其来,您怎么敢说这是瞎折腾?那前厅贵客我一早便吩咐好了,且不说人家是历经塞北风霜捶打过近十载的钢铁,就算人家是个普通人也比您这纸糊的身子强,您是如何想瞎了心的要同人家相比的?”
俞千楼这人不能急,一急便把平日里所有的谦恭喂了狗了,这会儿叫谢偷白一句话逼的火上心头,他便开始深谙多年跟在谢偷白身旁气死人不偿命的巧舌如簧。
谢偷白好久都不曾听到过有人敢这样骂他,当下心里不知是惊还是喜,看了千楼半晌他才捉摸不定地笑道:“本官倒是还小看你了,要不我二人调换个位置,你做大人、本官做你的下属?”
千楼移步上前转到了谢偷白身后,两手拎着那貂裘长袍的边角,又扬起胳膊严严实实地将那件长袍笼盖在了他身上,再回身挪步到谢偷白身前,低头垂眸,一边双手翻飞系着长袍领口前的带子,一边毕恭毕敬回道:“属下不敢。”他话甫落,长袍领口也系好了。
谢偷白眯了眯眸子:“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个纸糊的身子,兴许用不了多久便会废了。”
千楼心下一跳,皱着眉头唤道:“大人!”
谢偷白低声哂笑:“你叫唤什么,本官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他垂眸收回笑意,随意拂了拂衣袖,又问道:“前屋贵客都招呼周到了?”
俞千楼回道:“属下一早便派人领魏将军换了衣服,还在屋里烧了火炉,后厨的姜汤现下恐怕也已然熬好送了上去。”
谢偷白睨了他一眼,道:“做属下这份差事还是你比较擅长,还是各司其职罢。”话落,便挪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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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前屋,正如千楼所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魏酃已然正襟危坐在房中,手侧贴着一方小案几,上头摆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
谢偷白迎着魏酃濯清的眸子走进屋里,停步在他面前坐下。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俞千楼,早在他落座之时便特意将屋里的火炉往他跟前挪了挪,做完诸事又退出去到了外头,顺带拉紧了房门。
谢偷白坐下不久便半瘫着身子微阖着眼眸盯着魏酃手侧的那碗姜汤直发愣呆,他实在疲惫困倦,一袭风寒轻易入了骨,原本就潜藏在他身躯里的那副病骨又重新更迭了上来,它们瓦解他佯装找补的脆弱血肉、席卷进他骨髓之间霜冻不通的经脉,恨不得就趁着今夜这个秋风乍乍的日子彻底将他掀翻卧床,叫他再也醒不过来。
“司吏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魏酃没有那般深沉的心府,不大能跟谢偷白比沉得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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