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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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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行走了有一个时辰,登到山顶寺庙之时,眼前之景开阔怀抱青川,倒是有心旷神怡之感。

只是谢偷白走的指尖发抖,腿脚打颤,哪怕眼前之景再为开阔也无心去瞄。

停在宁安寺前歇了许久才缓回一些进了庙里。

寺庙里的住持听闻通报便未加犹豫出门迎见,随即又将谢偷白单独引到了寺庙后院里的许清源住的厢房。

谢偷白进屋之时,许清源还在打坐,他着一身朴素长袍,头发随意用一截梨枝随意束起,年逾古稀却鹤发童颜,闻见谢偷白走近的脚步声便缓缓睁开了眼。

“许老,别来无恙。”谢偷白正襟危坐在他面前,悠悠地冲他笑了笑。

“如临故人,这一句别来无恙却叫你先说了,”许清源抬手替他倒了杯茶,又接着道:“不过老身见你面色苍白行动无力,已然有病入膏肓之态,今日劳烦你独身往这山顶跑一趟,也是难为非常。”

他言语之中虽有悲悯,却尽是无可奈何之态。

谢偷白也未曾计较,拱手道:“您何时也学了病理,光瞧人面相也能瞧出来个好歹了?”

许清源笑道:“你还是这般嘴上不饶人,宁安寺小住半载未曾学会堪世救人之理,只样样略懂了些皮毛,天地浩瀚无垠广阔如沧海,尔等之为一粟识之渺渺,尚且学海无边,可怜我白发三千缘到了头,怕是窥不尽这未启卷经了。”

谢偷白抿了口茶:“读不完便读不完了,本就是穷尽不了的事情,又何必去强求。”

许清源笑:“你这小子,在旁的事情顿悟空明地察之瞬息,却仍旧身陷囹圄地毫无喘息之地,你何时才能叫老身瞧出些别的?”

谢偷白道:“您别说,还真有。”

许清源抬了眸子,道:“说来听听。”

谢偷白道:“等这世上最后一笔生债还的差不多了,我便能下去还那死债,这日子权衡算计的如同上天恩泽赏赐一般,生息毫无拖沓,死息又缓浸肺腑,恰如其分恰到好处。”

许清源垂眸:“生债是何?”

谢偷白懒懒道:“当朝塞北边境大将军魏酃魏思渊。”

许清源微微一顿:“你何时同他招惹上了?”

谢偷白摊了摊手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啊,这缘分一事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我同他萍水相逢,本他乡之客,却摔进了一窝泥里纠缠,如今分也分不开,还成了表象温柔的孽债。”

许清源道:“这世上人欠欠人,皆是无头之债,你说还清并不一定能还清,倘若当真是孽债,不如莫要再蹚下去。”

谢偷白摇了摇头:“我舍不得,倘若不是舍不得,便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二人成段孽债了。”

许清源道:“他可曾甘愿?”

谢偷白苦笑道:“他恨不得陪我下去还债。”

许清源皱了皱眉,道:“既然你二人皆有意,何苦觉得这是孽债?”

谢偷白道:“又不能给他个一辈子,却又招惹着他惦念,倘若有朝一日,我死了”

他忽然顿住,喉咙间哽咽的发疼,笑了笑又接着说道:“倘若有朝一日、我死了,我怕他也随我一起不想活了。”

许清源:“能叫你瞧上的人自然是不会差,只是,你可曾想过要活着?”

谢偷白摇头:“并非我不愿。”

许清源道:“过去之事仍旧还缠着你安稳不得?”

谢偷白失笑:“暂且不提过去,您也瞧见了,就我如今这副身子,怕是活不到个一年半载。”

许清源皱眉,叹了口气道:“怀澈,老身曾以为你是最有希望将这岌岌可危的天下翻辙一遍的人,老身甚至抱着此事必得的恒心将你纳入奇才之列,等着来日看天下陈旧出新,开辟一番别样的天地,却不曾想等来的确实这样的结果。”

谢偷白扰了扰手道:“奇才短命,自古恒常。”

许清源道:“也并非无可救药。”

谢偷白:“愿闻其详。”

许清源道:“宁安寺的主持精通药理,倘若你能够在此静心安养个一两载,定然能将全身浊气洗净、一身病骨剔去,届时你再有宏图伟志,大可尽心施展手脚,也不至如此这般有心无力,而且,你那生债也不会再是孽缘。”

谢偷白摆头:“眼下怕是不行。”

许清源皱眉:“你若有心更改局面何时都是最佳时机,你若无心,便永远也寻不到合适时机。”

谢偷白:“并非如此,您半载未回成安,怕是不知如今朝中动向,如今平静底下波涛汹涌,朝中牵连甚广,许多人的初心变改,如今的成安可谓是乌烟瘴气,况且,我还有未曾做完的事情,还有要顾及的人,倘若这时候远离政局,我怕一旦出了什么事情我无法掌控,届时我会后悔无门。”

许清源又叹了口气道:“老身早有预见,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般迅速,大势所趋山河动荡,倘若再晚几载也还是会出现此般局面,”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若是能够放下顾虑养愈病痛再去谋划长远之事,这乱局也并非无法更改。”

谢偷白默了半晌,才道:“您今日之言,我会慎重考虑。”

许清源道:“利清倘若能够得你替他养老送终,定然也会十分欣喜,他性子软,见不得白发送黑发之事,你得顾念着十几载的养育之恩多替他思虑。”

谢偷白抿唇:“自然是不敢辜负先生。”

许清源点头:“还有那魏将军,回京之后老身要亲自去见一见,他常年驻守塞北边境,老身在朝中遇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此人事迹一直都有所耳闻,却不曾有机会对坐而谈。”

谢偷白:“他定然十分乐意。”

许清源眉头一抬,道:“你这便胳膊肘往外拐了?”

谢偷白笑道:“您难道就不觉得膈应么,他是个男人,我二人在一起说好听些这叫断袖,说难听些这叫禁脔,哪怕本身活的再如何光鲜坦荡,到哪里都是见不得光的。”

许清源努了努嘴道:“老身同利清从来就不指望你与旁人做的一样,况且娶妻生子这件事,连老身还不曾做到,何苦还要规范旁人,你若是能有个心爱之人能共结连理儿孙满堂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倘若是遇不到孤寂一生有人相陪,那也是顶好,更无所谓见得光见不得光,你若是因他能够再多些舍不得,往后谁指着你二人鼻子骂老身便在佛祖面前咒他一句断子绝孙。”

谢偷白笑:“在佛祖面前咒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许清源摆了摆手道:“那便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了。”

谢偷白点头:“半载不见,您还是往年那般气度。”

许清源笑道:“好歹也是修行了一年半载的人,怎么也不能越活越回过去。”

谢偷白:“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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