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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是席参谋过来了。”
不知是谁眼尖道，同时，地上的女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望着前方。
“她中了枪，穿透脊背，血流的一路，我处理不了，怕不能行了……”
医务走了过去朝着席秋实说道。男人侧了一下肩膀，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瞧不出什么情绪。
同样，她也在看着他，面色惨白，浑身血污，眼神却十分坚定，倒令他微微一愣。
对方目光中夹杂几分陌生和犹疑，打量几眼后，又收回了视线。
半程看着这一幕光景，不免有些苦涩，有太多的情绪涌上来，一时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然而，却偏偏心有执念，魔障肆起，多年来化解不开的心结，没有一次能有机会解下。
在过去数不清的日子里，千百次重复的画面一拥而上，那人容颜始终未变，而她则变换着不同的模样，不同的身份，却依旧逃不掉被陌然而视的结果。
“半程。”
她费力地抬头，艰难吐出两字，仰望着不远处的军官。
与过往没有任何区别的对话，每说一句都是重复。多到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是生还是死……
时年席秋实26岁，隶属国民革命军第三十集团军三旅，任职参谋。而她，年岁二八，托生于通城一商户家。为见这一面，她连续奔波了几天几夜，以生死相交为代价，终于如愿。
“半程……”
她再次开口，表情有些倔强。感受着身体渐渐变冷，即使想抓住些什么，也什么都带不走。
“什么？”
“莫是不大清醒了，说胡话了？”周围的一众都很惊讶，大家似都没懂她的意思。
“你叫半程？”
年轻的军官挑了一下眉，上前两步问道。
女人一双大大的杏眼凝视着他，点头中，目光依旧不离开他的身上。
“山水一程，流年数载……”
字腔哀婉，似有千言万语夹杂其中，让她的内心里涌入太多的回忆……
“阿程，待我回去回禀父皇，向陈求娶你……”
“半程，你是一国公主，你生来肩负的责任是国家，是天下，是万民，而不是为了一个敌国暗探舍弃所有！”
“甘心舍弃一身荣华，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赎回他一个人，值得吗？”
重重的城门合上了，也关闭了她心里最后一丝愧疚，为国许难，为情赴身，到底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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