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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吧？”
她喃喃自语，是疑惑也是一种回答。
“长官，可一定，要，要记住我的名字啊……”
撑着最后一口气，她嫣然一笑道。话落，女人的头也跟着垂了下去，无人看得到，她眼底溢出的一抹黯然，从瞳孔蔓延而去，停于遗憾和留恋之中。
医务探了下鼻息，随即站了起来，向军官摇了摇头，表示已没了气息。
“唉，作孽啊，可怜这大好年华，白白一条性命啊……”
“唉，可怜啊……”
这一下，众人都跟着低下了头，大个子更是没忍住地抹起了眼泪。
三言两语的唏嘘中，席秋实看了眼夜空，一瞬似有重击敲过心脏，形骸震动，徒增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都散了，该警戒警戒！”
默然了一刻，他示意着副官将人掩埋，便不再关注，只身走回了指挥部。
——
“席参谋，您是不是认识她啊？”
趁着值夜的功夫儿，老万打了一口哈气，掩住困意道。
身前站着的人没有吱声，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星星灭灭夹在男人两指间，隐约微光闪烁。
“她看您的表情像是认识了许久，您长得一表人才，也不像是会被认错的样子。”
席秋实朝身后淡瞥了一眼，似看出了他的心思，随即道：“我不认识。”
老万撇了撇嘴，表情有些可惜的意味：“也许她是在找什么人，就是为了这个人才闯入阵地的，也是为了这个才遭难的。”
循着话音，男人的目光偏了偏，他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从未有印象。他一向记忆过人，不会有记错的可能，所以，他们从未有过交集，唯一一次也就是现在。
“半程？”
男人冷峻的外表下溢出一抹狐疑，似在琢磨她的意思，或者是在探究她那一抹复杂情绪从何而来。
不过，深究下去也毫无意义，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个插曲罢了，生死有命，不过是一时又一时。
几日后，双方交战中，一声轰鸣落在指挥部的斜上方炸裂开，顿时桌子四分五裂，山石横飞，男人也不幸被压在下面，无法动弹，逐渐昏迷……
眼前是破败的城墙，下面垒起一层又一层的尸体，血肉模糊，无法看清全貌，破碎的战旗迎风而立，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再一转眼，一道清丽婉转的叹息缓缓而来，那人对他说：“半程，这是我的忠诚献礼，屠尽满城，为你恭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