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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在发表言论呢，打断别人说话，可是不对的。”南宫凛向楚玺云抛了个媚眼，而后蹲身在彭松和苏朗程面前，啧啧道：“两位大人，你们看起来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啊，做文官实在是太屈才了。”
南宫凛看向苏朗程，又看看彭松，然后伸手，让两人的肩膀碰撞了下，笑吟吟：“所谓打是亲骂是爱，只要你们都有理，就继续打情骂俏起来，没罪的。”
众人：“……。”
彭松睨了眼苏朗程，嫌弃地嗤了一声：“谁跟这糟老头子打情骂俏，老夫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嘿……”苏朗程听了一肚子火气，指着彭松鼻子：“你这要死不死的老东西，你他娘才恶心！”
“……老匹夫……你这厮竟敢骂老夫的娘！”彭松喘着粗气，卷起袖子一拳打了过去，苏朗程眼睛挨了一拳，气得七窍生烟，也抡起拳头揍过去。
两个霎时掐架滚成一团，偏生南宫凛还在一边鼓掌指点：“妙，太妙了，打得好，苏太尉，你来个泰山压顶，猴子偷桃，彭尚书你给他一个断子绝孙脚，哈哈……啊嘶……”
南宫凛攥住楚玺云的手腕：“嘶，放手，老子的耳朵要断了！”
“你给朕闭嘴！”楚玺云扯着他的耳朵拧了一把，将人推到一边，冷声斥道：“都住手，大殿上这般成何体统！”
距离掐架两人最近的大臣们闻言，忙不迭上前将他们拉开，苏朗程两人头发皆变得乱糟糟的，衣衫也不整，眼神还在半空中交着火。
“同朝为官，应该和睦相处，有意见分歧时，不是张着嘴对骂或者动手动脚就可以，而是要有理有据以德服人，明白吗？”
楚玺云好看的眉眼向下压着一抹寒霜，视线盯着苏朗程和彭松：“你们两人，回去之后各抄五十遍道德经，不仅要会写，也要心领神会。”
“噗，道德经，这玩意岂不是越学越迂腐，难得朝堂上有苏太尉和彭尚书如此的性情中人，就应该好生呵护起来，有时候还能图个乐子呢。”
南宫凛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无视楚玺云要杀人的视线，语重心长说道：“男人嘛，就是要靠拳头讲道理，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你只要打得过人家，就算你说得再离谱，别人照样马屁一大通把你拍上天。”
众人：“……。”
挺有道理的样子，简直受益匪浅。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楚玺云冲着南宫凛笑，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而已：“你这么有能耐，朕现在就退位让贤，让你以武服人，如何？”
南宫凛摆摆手：“别，有能耐的是大美人你，孤就是一个小喽啰，而且孤说的这些话，都是大美人你教的好嘛。”
楚玺云：“……。”
瞎扯，老子什么时候教你这破道理！
百官们视线扫了眼南宫凛，又扫了眼楚玺云，在两人间略带探究地巡视着，彭松忽地跪下道：
“皇上，国之根基，就先要有扎实的资本，您别看现在风调雨顺的，但国库里面不顺啊，那里一笔银子这里一笔银子，零零碎碎结算起来，就是笔大开销，修路是好事，是善举这没错，但能省则省，只要不坍塌，破的地方补上一补不就好了，何必兴师动众弄那么大的工程，开销啊，它大啊！”
苏朗程张了张嘴欲要回怼过去，楚玺云抬手制止，道：“朕知道两位都是为国为民考虑，各有各的顾虑，朱雀街那条路确实是该重新翻着修缮一番，若是等坍塌出了人命，来补岂不是晚了？”
苏朗程颔首：“就是！”
楚玺云话锋又是一转：“但国库不是聚宝盆，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道理，银子要花，就要花得有所值，不然就浪费了，对吗，诸位大人？”
彭松也颔首：“就是！”
“……。”百官们觉得楚玺云这话里有话，实在是别有深意。
还没等他们回话，南宫凛在一旁吹了个口哨，说道：“大美人，要他们出钱就直说嘛，扯那么文绉绉的没意思，不然要是些鬼灵精的大臣跟你装傻充愣，你也没办法啊。”
众人：“……。”
能别说得这么直白好吗。
楚玺云有时候觉得狼崽子说话很欠揍，有时候又很喜欢他这副口无遮拦的性子，遂侧目瞧他：“然后呢？接着说。”
南宫凛叉着腰在百官面前踱步，目光审视又带着笑，只是怎么看都不怀好意极了。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忠君之事，为民造福，才是臣子之道。修路是让所有人来往都方便，这是份善举，钱财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国库可以出，你们也可以出，君臣一心，千金难求啊。”
楚玺云忍着笑，自己说话不也扯得文绉绉的吗。
“说白了就是，你们回去后都派出银子，合力助资修路，谁要是没出银子，或者就抠出一点点而已，那就最好别让老子看见他走在长安城的路上，要不然腿骨就给他打折了，没出钱修路，就没有资格在路上走着，都听明白了吗？”
“……。”怎么突然变得跟恶霸一样？
“鉴于有些大臣嘛，两袖清风来着，那就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苏太尉说现在工钱贵了，彭尚书也说现在风调雨顺了，那正好，你们下朝后要处理的事肯定不多，就去帮着一块修路呗。”
“……。”这是活生生在剥削阶级啊。
百官们一致将目光看向楚玺云，南宫凛挥挥手，揽过楚玺云的肩膀：“看美人也没用，这些也是美人教的为君之道其中之一，要懂得……如何吃人不吐骨头，物尽其用。”
楚玺云忽然觉得很是麻木，这狼崽，什么脏水都往自己身上泼，只怕自己反驳了也没人信。
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居心险恶，想教坏未来储君，明明就是对方一肚子坏水在里面。
百官们回去后还果真散了些财出来，苏朗程一一记在账上，而后将账本呈到楚玺云面前让他过目，南宫凛凑过去跟着瞧：“啧，挺积极的嘛各位大臣，就是太抠门了，在朝为官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这么点银子，不丢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