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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的午后烈日没持续多久。
半个时辰,光照也没那么毒,耕农赶忙去挑水,给毗邻矮山的菽豆、茭白浇水。
汇河沿岸的浅滩,种植水稻,往里挖了一条百米长的水渠,用以灌溉。
每次稻田水快干,耕夫便会挖开一角泥土,让汇河水,沿着水渠,灌入水田。
这法子确实是不错。
可每次用完水渠,还得用大量的泥土才能封住缺口。
有时候压不紧,半夜水渠缺口被冲开,早上一起身,整片稻田被水淹没,那是常事。
所以耕夫,每每使用水渠灌溉都小心翼翼,不敢把缺口开大,导致浪费大量人力物力。
程子晋打量一眼水渠,三米宽,长足有近百米,用来挑水,浇灌少量农作物还行。
要种植水稻,每月还得挖开水渠,引流四五次。
况且小暑、大暑马上要来了,天干物燥,水气蒸发快,光是挖泥土,堵住水渠就得耗费不少时间。
要是做出个水车,架上几根竹管,指到哪儿,哪儿就有水,哪还用浪费那么多时间挖泥。
沿着圩埂走。
来到水田,见那黝黑青年插秧,干活动作麻利,调侃一句。
“老弟,你干活有力气啊,你叫什么名字?”
“常全,大哥,我从来没见过当耕奴,有你这么潇洒的,他们为啥抢着替你干活,他们自己的活都不干了?真是奇怪。”
“嘿嘿,他们对我十分仰慕,所以抢着替我干活啊。”
黝黑青年全然不信,世上哪有那么多慷慨人,自己不挣,替别人挣钱。
程子晋也懒得解释,又问道:“老弟,你可曾上山打猎过,认识路没,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打猎?你有工具吗,我看你瘦弱,矛也掷不远,还是老实呆着吧。”
“呵呵,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你看我长这样,可打猎起来,你们十个都顶不上我一个。”
“呵呵,你就吹牛逼,反正我不跟你去,我还得把秧苗插完,要不过两天,鲁府管事来,可就惨了。”
“不去拉倒,我自个儿去。”
程子晋不想浪费时间。
反正何大嫂明早才去乡市集买棉花,余文斌唤人砍伐的竹子也没来。
无论是捕鱼的地笼,还是灌溉的水车,都没法制造,倒不如上山碰个运气。
若是运气好,摘个好药材,也省的月末头疼,发不出工钱。
沿着田埂走近矮山。
山下木屋的监工没好脸色,直接呵斥。
“喂喂喂,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里不能走吗。”
“这位大哥,你别急,我是想上山打猎,不知道有什么规矩?”
“你想上山打猎?”
“是啊。”
监工男子见程子晋长的白净又瘦弱,手二两力,比文弱书生还文弱,不由得嗤笑。
“你还是回去把田耕好,打猎的活,不适合你。”
“你这不摆明欺负人吗,你管我有没有力气,放我上山就是。”
“好啊,你能从我手下走过仨招,我就让你上山。”
程子晋见监工男人扼腕,揎拳捋袖,拳头有沙包大,一看就是吃过夜粥,有两下子。
心里不由得掂量。
“嘿,打猎又不是靠蛮力,光动手有什么意思,不如咱比拼一下?”
“你想怎么比?”
“我也不欺负你,上山一天,看谁的猎物多,就赌十文钱!”
“呵呵,瞧你那穷酸样,拿的出钱来吗。”
监工男人满脸戏谑,显然是觉得程子晋给不起钱,上山只是为了碰个运气,看看有没有好草药,捡来换钱。
这等下三滥的招数,看守蹊径的几名监工,早就司空见惯。
另外两名监工,坐在木屋外,看不过眼,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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