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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趴在矮榻上,痴痴地看着屋子里的屏风,满脸向往。曼殊已经观察温婉半天了,她忍不住跑到温婉身侧蹲下,学着她的模样,歪着脑袋专注的看着屏风。这屏风一直放在温婉房中,曼殊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屏风上的画儿。
那是一个仙障浓厚的山谷,谷口开满艳红的梅花,恍若最灿烂的火烧云又好似最最上好的锦缎,让人忍不住想置身其中,闻其幽香、品其雅韵。过了梅林,是一汪碧潭,潭水清澈见底,水面终年雾气缭绕,模糊了远处的山峦。再远处是星星点点几间茅屋,有的围着栅栏,有的种着几棵杏树,还有的垂柳依依,依稀可见农人的身影。
曼殊终于忍不住开口,“温婉,我好像知道这个地方。那杏树实际上是片杏林,里面住着迷糊的紫芯姑姑,再往后就是毓泽洞了。”
温婉那双狐狸眼笑得眯成一道缝儿,翻了个身,将脑袋挨到曼殊的面颊旁边,搂住曼殊的脖子:“原来你认识紫芯姑奶奶呀!她呀,可是咱们仙乡的大红人儿。哪家的娃娃不听话了,只要告诉他(她),再不听话就送去紫芯那儿,跟她进山,保证立刻乖乖听话。”
曼殊抱着膝盖倚靠在矮塌边,等着温婉的下文。“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姑奶奶带我去毓泽洞后山的竹林中采药,走了很远的路,最后她居然把我忘在了后山,一个人回了家。后来又有几个孩子有和我相似的经历,胆儿小的吓得直哭。紫芯姑奶奶迷糊的名声也传遍了仙乡。你去过咱们仙乡呀?”温婉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曼殊摇了摇头,只是在八荒时听紫梓阿姨说过那个地方,两人一致认为仙乡是天地间少有的钟灵毓秀之地。“那你可曾见过紫梓阿姨?”蔓殊问道。
温婉来了兴致,“你见过紫梓姑奶奶?她真的有那么美吗?仙乡的很多人都说她是全世间最美的女子。不过看过冰块脸的样子,紫梓姑奶奶绝对是个美人儿!只要性情不像冰块脸那就完美了。”
曼殊凝神想了会儿,才明白温婉口中的冰块脸是重华。正待开口替重华正名,温婉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求曼殊说说紫梓的模样。
“紫梓阿姨是不是全世间最美的女子我不知道。我见过的人太少了。到了我们地府的全是阳寿已尽,面色苍白的赶路人。到了望乡台他们更是匆忙投胎,各有各的去处。我常常忙着指引他们去孟婆那儿,对美女自然就疏于观察。所以不敢保证紫梓阿姨是世间最美。”
温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实沉孩子!说话的套路和小叔叔一模一样。“那你说说她的模样。”
“她,”曼殊偏头细细思量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她肤色玉白通透,泛着亮紫红的过腰长发,一双流光溢彩、灵动非凡的大眼睛,亮若星辰,高挺的鼻梁,唇珠饱满,唇角微翘。这般娇艳的容貌偏生无端生出几分庄重,庄重中又带了六分俏皮。总之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让人莫名想去亲近。对了,那莫名的亲近感就像重华。”曼殊异常满意的给出注解。
温婉的面皮不自觉的抖动了片刻,在心中小小嗤之以鼻了一下,重华和莫名亲近?估计再修炼数十万年,君上也不会让人生出亲近的心思。姑奶奶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九尾灵狐修成纯正的紫红色,那得突破多少道内息呀?不行,我得回毓泽洞瞧瞧,仙乡的人总说那洞有古怪。
“曼殊,过来,梓潼带你去重华殿,他新调了味百草茶,想让你帮忙品评一下。我和温婉有话说,随后就回去。”重华立在殿门口,目光追随着梓潼、曼殊走远,这才回过头倚在殿门边看着温婉。
温婉眼巴巴望着重华,他的眼中纯净如水又悠远异常,好像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的影子。小女子受不住这份煎熬,撇了撇嘴巴:“小叔叔,我错了。我不该怂恿曼殊去仙乡。”
重华忽然露出些微淡笑:“明日我就禀明祖父,你带着曼殊回仙乡住些时日也好,既是你怂恿那丫头去的,你就得护她周全,听明白没?”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温婉一个人目瞪口呆了半天,然后独自一人捶着桌子暗自腹诽重华的腹黑。人家只不过半只狐狸,怎么就比我们这些一只的还可怕呢?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生情缘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忠诚的念想,对于曾经的牛鼻子老道魏征也是如此,虽然在太子府,魏征不过是个不尴不尬的太子洗马,从五品下,置二人,其上有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与魏征而言,李建成承载的不仅仅是他王师天下的梦想,更是他曾经的家主。
如今,此人被人们称作“隐太子”不再被提及,原先的太子党也倏忽间烟消云散。作为一个执拗的、曾经以道袍为外衣游说天下英豪的心有大愿者,他不愿意过早向现太子投降。虽然他心中很清楚,为了践行自己这么多年学得的本领,最终,自己必定会投入新太子的阵营。
魏征看着天牢牢门木柱的纹理,陷入沉思。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或者归隐山林继续做自己的道人,或者等待新主的召见。或许现在太极殿上的那个人能够帮助自己实现治世的理想,只是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来?这等待得有多久?也或者清算旧朝的号角早就吹响,只是自己被困在这一方小天地不知道罢了。
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等待漫长而枯燥。谁又能提前知道自己的结局?在魏征心下忐忑,胡思乱想的当口,朝中早就炸开了锅。长孙无忌也好,房玄龄、杜如晦也罢,都卯足了心思想清算太子党余孽。
朝堂上多数秦王府旧人都受过太子党的迫害,但这些不是清算的主因。房杜等人也不会小气到为了一点旧怨而大动干戈。旧朝势力不连根拔除,某些人就会心存侥幸等待死灰复燃,这才是秦王府十八学士担心的重点。
“殿下,臣以为除恶毕尽。”房玄龄首先开口说道。
李渊早就不临朝,朝政一切由太子李世民主导。杜如晦、房玄龄对视了一眼,房玄龄微微点头,杜如晦出列启奏道:“微臣附议中书令所奏。”
杜如晦见李世民依旧沉默不语,心下明白:太子对隐太子、齐王两府斩草务必除根,两府男丁尽皆杀没,女眷充为宫奴或没入掖庭。这早就表明了太子的心意。当初两府余党,主犯多数俱以收押,按太子的心意应该不想轻易放过这些僚属。但新执天下,也不好表现得杀戮太重,所以才会沉默。
如非这些个隐太子、齐王府旧臣出谋划策,当今太子怎会数度在鬼门关前徘徊?自己和房玄龄又怎会因尹阿鼠那等市井小人受罚?
“望太子殿下早有决断。”杜如晦见李世民依旧默不作声,不禁再次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吴时专诸,本阳山之野一屠夫尔。交好与伍子胥,受公子光恩惠,为杀吴王僚隐于太湖,学治鱼三月,后藏鱼肠剑于鱼腹,终刺吴王僚。今若放此一百余人,无异放虎归山,焉知今日两府旧僚,非明日之乱臣贼子?又焉知这百余人中是否有专诸再世?”
“太子殿下,臣亦附议二位大人所奏!”长孙无忌出班奏道。殿中众臣大多附议三位大人所奏。忽然听到一个惊雷般的声音:“殿下,臣有异议!”就看见尉迟敬德大步上前,挡在杜如晦身前。
“太子殿下,两府旧僚杀不得呀!如今天下方定,这百十人多是各地大族子弟,尽皆杀没,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定非殿下所愿!殿下乃刚正、严明之人,首恶既除,何不施恩天下,以知殿下仁德?臣原本刘武周、宋金刚旧人,得陛下信任,追随至今,从无悔意。这百十人得殿下法外施恩,必当如微臣般,尽心竭力以护王道。望殿下三思!”尉迟敬德瞪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挂在他那黑漆漆的脸上,更显得认真无比。
李世民看了看尉迟敬德那张认真的脸庞,想想他在玄武门之变中立下的汗马功劳。不禁扶额。“此事容后再议,今日且先退朝。”
回到承乾殿,夫妇二人拿出棋盘摆上一局。观音婢见李世民对着棋盘手握棋子,却敲而不落。也早已经从李福那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女子伸手搅了眼前的棋局,“不玩了,这棋下得好生费脑子。我头疼的厉害,殿下必定也头疼异常,不若臣妾替您揉揉太阳穴?”
“说多少遍了,在这承乾殿中,我非太子,你也不是什么太子妃,咱们依旧像以前一样,就像寻常夫妻那般,我称呼你观音婢,你还是唤我二郎。”女子轻轻揉着眼前人的太阳穴,温顺的应道:“知道了。”听妻子这么说,李世民一把拉住妻子的右手,将她拽到自己眼前:“今儿怎么这么乖觉?怎么不说于理不符了?”
女子柔顺的依附在男人身前。“二郎,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家国、家国,先有小家,聚而为城邦,诸邦集,谋共存,乃有国。国家、国家,国本安定,尔后方能小家康宁。你说是先有家再有国,还是先有国才有家?”女子的表情纠结困惑。
“国是人之归属,家是心之方向,这二者从无矛盾。但若有所需,舍小利而遵大义,方是男儿本色。”李世民毫不犹豫说道。
“那些男儿家的事迹,妾身只能肖想。但妾身所识高姐姐惠通,却是大义之人。高惠通姐姐乃是承趾表舅之女,本是大伯家中旧臣,后来暗中跟随二郎。武德九年,为护我夫妇二人亡故。我曾经问过姐姐,是诈降与秦王府,还是诚心投靠,二郎可知道姐姐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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