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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的收银系统出了故障，付款耽搁了几分钟。
江芃芃赶回公交车站台时，王蓓纳手里多了一把印刷了广告的小扇子，阴沉着脸正在扇风。
“你怎么不明天再回来？”
“王老师，我买了创可贴，还给您买了鞋和饮料……”江芃芃突然收住，没往下说。
街对面，那辆熟悉的石墨灰迈巴赫停在路边。
黄桀浩站在车旁，俯着上半身跟车里的人有说有笑。
显而易见，轩辕影视的张庆横行政拘留期满放出来了。经过口腔医院门口那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把寻求合作的手伸向了无视业内规则的黄桀浩。
老夏现在是腹背受敌。
我必须做点什么了。生意上帮不上太多，至少让他心情舒畅。
转回视线，江芃芃拢紧裙摆蹲下去，拿出购物袋里的果冻鞋摆在王蓓纳脚边。
“王老师，您换凉拖好吗？脚后跟是镂空的，不会摩擦伤口。”
“丑死了！”王蓓纳抬脚，把果冻鞋踢到一旁，“谁要穿这种玩意儿？跟我身上的衣服款式颜色一点不搭。”
“好吧，您说了算。稍微把腿抬起来，脚后跟转个方向，我帮您粘创可贴。”
处理完王蓓纳脚部的伤口，江芃芃起身，用消毒湿巾擦了手，取出帆布袋里的饮料瓶。“一瓶常温的，一瓶冰镇过的，您喝哪个？”
王蓓纳说：“别麻烦了，我去川儿的公司喝茶。他那儿存了上好的明前龙井，我最爱喝了。”
江芃芃无计可施。
“那我们走吧，王老师。”
石墨灰迈巴赫开走了，黄桀浩挥挥手，一脸的谄媚。转过头，他看见了马路对面的江芃芃。忽然之间，他像摘下面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目光冰冷地瞪了过来。
王蓓纳注意到了，小声问：“那就是川儿公司的头牌配音演员吧？上回他给我沏茶来着。”
“头牌，您这个词用得好。”江芃芃搀住王蓓纳的胳膊，手上稍稍加了力道，“王老师，姜还是老的辣，以后我要向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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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至离公司最近的胡同口，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
“芃芃！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这红衣红裙真是显眼啊——”没戴眼镜的曹磊冲过来，跑到近处才看清江芃芃身后的人，“呃……王老师，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王蓓纳冷笑：“眼神不好你就去配眼镜，别装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装不认识您啊？”曹磊的牛油果绿t恤上满是汗渍，“今天空气湿度高，桑拿天，公司空调坏了，王老师您别去了吧？”
王蓓纳眉头深锁：“你们一个一个的，不是阻拦我就是编瞎话，搞什么名堂？”
曹磊举起右手，对天发誓：“空调真的坏了，我不骗您！我承认我又胖又爱出汗，但是您看我这衣服像水洗过似的，再爱出汗也不能这样吧？”
“她也发过誓，你们俩的套路，我算是看明白了。”王蓓纳瞥一眼江芃芃，叹了口气，“川儿是我亲生儿子，我不是那种混不吝的妈妈。既然你俩推三阻四的，必然是川儿遇到了难处。”
曹磊夸张地大叫：“您最善解人意了，王老师！”
王蓓纳瞪他：“大热天的，我脚磨破了，总不能就这么杵在街上干聊，你得找个地方让我歇歇脚啊！”
曹磊拍拍随身带的斜挎包：“我请您去茶楼喝茶，三哥的明前龙井我都带出来了。”
王蓓纳命令江芃芃：“你也来。”
“不了，王老师，您和磊哥去品茶吧。”江芃芃紧走两步，站得尽量离王蓓纳远一些，“我得赶快去找老夏，他等着我呢！”
“他等你干嘛？你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王蓓纳心思缜密，立即察觉到异常，“公交车上你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说了。”
“我是老夏公司的实习生，也是他的女朋友。”
“你个小狐狸精！你凭什么勾引我们家川儿啊？就凭你比他年轻二十岁，可笑，龌龊！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哪一点能配得上我们家川儿……”
江芃芃转身走远，把王蓓纳恶毒的咒骂和曹磊的劝阻声远远地抛在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