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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修远什么时候被一个底层妓女这么看不起过，当场就气得脸红脖子粗，“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廖锦丹吸了口烟，把烟雾尽数吐到何修远脸上，“老娘爱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少拿你那套人上人的态度来找老娘不痛快！老娘不是你的娇弱小情人，不会哄着你！”
她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玩偶，在这种底层世界混，要是没一点小脾气，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何修远被怼得难堪至极，那口烟呛得他倒退几步，心里更是火气翻涌，但他好歹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我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你只要把肾捐出来就行。”
“哟~”廖锦丹阴阳怪气地学他的语调说话，“我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你只要把肾捐出来就行。”
在何修远阴沉至极的脸色里，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以为你是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霸总呢，跺跺脚华城就能抖三抖，说一句想要，我就得无条件奉上我的肾？”
“怎么是当老板把脑子当坏了？不知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瞥见何修远垂在身侧捏成拳的头，廖锦丹微微挑眉，啧啧咂嘴，“哟！哟哟哟！不得了不得了，看样子你还想打我啊？”
她指了指立在桌子上的手机，“我可明白话告诉你，那儿从你进门就录着呐，你今天要是敢动手，我就敢把视频发出去让全国人民评评理。”
上了大学，开了公司，这些年里，何修远遇到的都是些素质知识分子，他显然也把自己归入了那一列，太久没遇到廖锦丹这种人，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不过他很快就适应过来，知道跟这种人扯嘴皮子不仅是无用功，还很拉低自己的档次。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捐肾？”
何修远单刀直入。
这五十多平的房子里，满是烟雾的味道，他只想尽快把事情解决，然后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诶，这态度就对了。”廖锦丹点点头，将燃烧到底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我要的也不多，一颗肾嘛，五百万。”
“什么？”何修远大惊。
“你给我五百万，我就给你的小心肝捐肾。”
“五百万一颗肾，你不如去抢！”何修远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狮子大开口，当即还价道，“五百万不可能，我最多给你二十万。”
“我这人什么都喜欢，喜欢喝酒抽烟，打牌跳舞，唯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跟我讨价还价。”廖锦丹耸耸肩，“五百万买健康我不觉得很贵，既然你出不起这个价，那就麻溜儿滚出我房子，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就是你的目的？你一早就打算好了，要用这颗肾换钱？”何修远眉头皱得死紧。
“那哪儿能呢？”
“我这人虽然贪财，但也挺有善心的，开始的确想捐来着，但后来一想，毕竟我是做这种生意的，少一颗肾那生意还怎么做？”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廖锦丹开始的确是真的想捐肾，她有个小她五岁的相好，落入风尘这些年，就那人是真心待她好，不在乎她的一切，还说要娶她，可天不遂人愿，小相好也得了肾衰竭。
日复一日的透析，等不到肾源，钱哗哗地流出去，身体却不见好转，小相好不想耽误她，在一个阳光晴朗的早晨，割腕自杀了。
小相好生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说给她买个大别墅，以后两个人一一起住进去，在里面生儿育女，过别人羡慕的神仙日子。
小相好死后，她就靠这个念头活着，甚至还干回了以前的活计。
前段时间的确想小相好想得不行了，就想拯救一下和小相好同病相怜的人，没想到还和人匹配上了，不过之后有人联系上她，说只要按对方说的做，就能有钱去买别墅。
那人还说会有人上门找她，果不其然，今天何修远就来了。
但这些廖锦丹都不打算透露半分，她直接道：“话不多说，一口价五百万，你给不给？”
何修远沉默不语。
他是不差钱，但那是以前。
以前廖锦丹要五百万，他说不定咬咬牙也就给了，但现在要他拿五百万，跟要他的命差不多。
如果给了这五百万，那他就不够钱去弥补那一千万的公款，法院给的时间一到，他就得被拉去坐牢，公司也会彻底倒台，他这些年的心血，全部都会付之一炬。
如果不给……
不给的话也没什么，白怜还年轻，等得起下一颗肾，只要他缓过这段时间，就能东山再起，那时候掏出五百万还不是简简单单？
但如果他坐牢，一切就都完了。
长时间的静默过后，何修远已经做好了决定，“一颗肾要价五百万，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高贵了，死心吧，我不会给你这五百万的。”
廖锦丹对这个结果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她挑了挑眉，“没有肾，那你的小心肝怎么办？你真的忍心让她受这个苦？”
“没有你这一颗，她还有下一颗，受点苦又怎么了，谁不是受苦受过来的呢？”何修远冷笑，显然是打定主意不给这笔钱了。
“衣服鞋子都是高档货，看着也不差钱，却连五百万都不愿意出。”廖锦丹双手抱胸，上上下下打量何修远，“我还以为你真有多爱你口中的那个小心肝呢，现在一看，也就这样吧。”
“随你怎么说，钱我是不会给的。”
何修远不欲多说，转身就走了出去，在那种地方多呆一分钟，他都怕忍不住要吐出来。
送走何修远，廖锦丹拿起桌上的手机，翻转过来，对面赫然有个女人——她刚才并不是在录像，而是在和人打视频电话！
“老板，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廖锦丹撩了撩头发。
“满意，相当满意。”段栗咧出一个笑，她挂断视频，往椅子上一靠，转眼看向病床上的白怜，“就是不知道，白小姐你满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