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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陆雅一大早起来，先去慈元殿看过了皇后。
庄皇后今天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精神仍然不好，只和陆雅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回去了。
陆雅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庄皇后这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和宣和帝之间的隔阂，是陆雅怎么也难以解决的。
回了平秋宫。
“嬤嬷。”
陆雅让清书清卷退下了，这才问魏嬤嬤：“你说淑妃昨夜之所以来这么一出……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在御花园之事？”
非要说的话，多多少少还有刘筝的原因。
虽然说两个人的身份就决定了淑妃天生了不会和庄皇后太对付，但是放在以前她可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行挑衅之举。
魏嬷嬷抬眸看着眼前神色肃然担忧的小公主，摇了摇头，淡淡道：“是，但是也不全是。”
“公主可还记得，大皇子如今已经是快要及冠的年纪了？”魏嬤嬤眸色一冷，缓缓道：“公主当真是以为，淑妃敢在皇后娘娘生辰宴上这般行事，只是为了片时报复之快吗？”
“自然不是。”陆雅倒是瞬间明白过来。
“刘氏虽说主家之中仅有一个清贵爵位，但是先太皇太后便是刘家女。”魏嬷嬷道：“刘家一族自关中而出，盘踞京城上百年，公主只知道如今刘家主家不成器，但是如此百年之积淀，各路姻亲子弟门生皆是在朝中任职，倘若有拧成一股绳的时候，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如今大皇子已然成人了，刘家自然是不会愿意等到宣和帝百年之后，屈居于不足挂齿的亲王外家。
陆雅现在更加郁闷了。
虽然说不管有没有陆雅，淑妃与皇后之间的龃語都不可能化解，但是如今看来，陆雅便做了这中问的一根导火索。
她真是冤死了都没有地方哭去。
庄皇后更冤。
陆雅心道：但是不管如何都不能过于被动，皇后要是不能好过，那陆雅就更不能好过了。
“对了。”
陆雅又问道：“嬷嬷可去过京城护国寺？”
几日之后。
清晨薄雾阑珊，长长的青石板阶梯沿着山，弯弯曲曲的，一路隐入了懒散的雾霭之中。
半山之上的钟声方才刚刚敲响，幽远低沉的钟声在山间长而远地回荡。
寂静的佛堂之前，石板之上的露水湿气还未被晾干，随后就被脚步轻快的小沙弥一脚踩了个稀碎，接着就被挟在足底，带进了佛堂之中去了。
那小沙弥约莫十一二岁的模样，显然还没有褪去少年人的心气儿，一边默念着“佛门重地不可喧哗”地跑进来，却在门口再也忍不佳了，张嘴便喊了一声：“师叔！”
“镜尘师叔！”
这一嗓子可不得了，在寂静的佛堂之中回荡着，半晌余音不散。
小沙弥这才自知失言，猛地就在门槛处止住了步子。
但是显然已经于事无补，正垂首跪在佛前的人早就已经被惊动了。
“佛门重地，不可喧哗。”
那人穿着一身素色的僧袍，头也不抬地捻着手中长长成串的佛珠，语气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小沙弥听见师叔语气之中并没有什么责备之意，正要笑着随口认个错就将此事揭过去了，没想到镜尘却抬起头，目光清泉一般地落在他脸上，随后问道：“沅晞，我昨日才教过你的规矩，今日便又忘记了？”
这一句话问得沅晞险些冷汗直冒，他顿时站直了，结结巴巴道：“师叔、师叔教训的是……”
“方才是，宫中有人给师叔传信来，我这才……上来禀告师叔。”
闻言，镜尘神色未变，手中捻着的佛珠却停了下来，问道：“是吗？”
“是。”沅睎便将袖中一封精致的信笺取出来，双手捧着，递到镜尘面前：“来人自称是宫中的禁卫，来替平秋宫淑雅长公主送信。”
镜尘抬手，将那信笺接过去，却没有即时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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