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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车主与陆枋同时下了车,陆枋这才注意到,这是一辆黑色牧马人,与何子儒的车同系,两人相对视一眼,陆枋嘴角稍稍上弯,轻轻一点头,走过吉普车头往商场超市后门方向走去,这时吉普车主说话了,“认识云炀?”。
陆枋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身子微颤,思考半晌,冷漠地回答,“不认识。”。
“是吗?那是我想多了?”吉普车主原本身子微倾靠在吉普车右门,此时听了陆枋的话,轻蔑一声笑,一边说话一边走到陆枋身后,随后伸出了他的右手,作握手状,递到陆枋面前,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并露出他洁白整齐的八颗大牙,“你好!我叫宋时轩。感谢姑娘出手帮助!可否认识一下呢?”。
陆枋将背对着宋时轩的身体转过来,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虽然目前为止他没有做出让陆枋反感的事情,可她就是觉得很无语,心里默默想着‘现在的人都这么健谈的吗?’。冷漠的脸上露出了在咖啡店接待客人时的礼貌微笑,“不客气!姐姐有孩子,不是姑娘了!还有不想认识你。”陆枋嘴角轻挑,立即恢复冷漠脸,转身走了,心里想念着跟他啰嗦半天干嘛,又不认识他,妈妈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超市逛,那不得折腾死她,得赶紧去帮忙了,随着步子越走越快,还没到超市进口,就看见陆妈带着三个孩子出来了,奇怪的是三个孩子都没怎么买东西,一人拿了一个小物件儿便没有再多的了。陆妈远远地看见陆枋来了,喜笑颜开地招呼着三个孩子,小希看见妈妈便跑过去要陆枋抱,随后陆小南、陆洺晗也都跑过去,“妈妈!姑姑!”等词汇不绝于耳,陆枋见状,心里既感到无比的幸福又莫名感到一阵烦闷,只一瞬突觉耳边烦躁的紧,霎时这感觉便没了影踪。接到陆妈和孩子们,陆枋就驾车往家的方向驶去,车影也随之消失在停车场内,此时,超市链接停车场的过道上方,电梯楼上一双眼睛正看着这一幕,他嘴角微微地弯起一个弧度,戴着银戒的食指在栏杆上轻轻的敲点了几下便走开了。
回到家,林芜正洗着脸,陆子宸躺在他卧室床上,陆爸还是一如既往地趴在沙发上,双腿不停地拍打着沙发边沿,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林芜将陆子宸扶进主卧室后便想将陆爸也扶进次卧,但奈何陆爸体重实在是超载了,她一米六的个子属实搬不动,陆枋将陆爸扛回来就去接孩子们了,她一个人也无能为力,便拿了毯子盖在陆爸身上。陆枋和陆妈一到家就赶忙将老父亲抬回卧室休息,陆妈则是接水为陆爸擦擦脸,洗洗脚,林芜去收拾陆子宸,陆枋则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客厅里玩耍,反正两个醉酒的人,卧室门一关怎么吵也吵不醒的。待到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陆枋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下午六点三十分。
办公室里,云炀顾自地看着电脑里的文件,眉毛紧蹙,心中荡起忧愁,在看完几十页的文件后,右手食指轻抬一下脸上的眼镜框,长叹一口气后靠在座椅上,双眼警惕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茶桌前的宋时轩,“所以你是这份文件的附赠品吗?”。
宋时轩温柔地拿起桌前的茶杯,这是刚才接待他的云炀助理泡的,但茶不知味,因为宋时轩本人并不熟茶道,再好的茶叶放到他面前,也像是品了一杯白水一般,只是他喜欢茶叶的清香味儿,又巧了云炀爱茶,可得蹭蹭这小子的好茶叶,所以在咖啡和茶叶之间选择了饮茶。“本人可不是物件儿,这份文件与我本人无关!我是单纯的中间部分,我妈让我来给你送个东西,很显然那个东西现在已经在你的电脑里,我只是被她支棱出来了而已。有人想给你个下马威!”宋时轩扬起茶杯,然后一饮而尽,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云炀的办公桌前,云炀看着走过来的宋时轩,一抬手关掉了电脑,起身整理衣着要走,宋时轩立即走上去拦住了他,“喂!我都为你被扫地出门了,你怎么都得收留我!”。云炀看了他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如果不是他了解宋时轩,恐怕真会被他唬了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本公子忙!”,大步朝前走着的云炀,突然一抬眼想到了什么,云炀转头与宋时轩对上眼,宋时轩冷不丁皱了下眉,然后露出纯净无邪的笑容。
车内,云炀自己开着车,副座上宋时轩拿着手机打着游戏,完全无视云炀此时已经黑臭的脸,本不想带着这小子,但他那黏人的功夫他真的不想再领教了!宋时轩是云炀二姑的儿子,他的父亲宋建是一家律所的合伙人,据宋时轩说,他二姑云舒和二姑父是大学校友,云舒大三时宋建追求的云舒,据说是神奇的一见钟情,毕业后宋建在司法局工作了两年,两年后俩人结了婚,云炀的爷爷一直嫌弃宋建家底子不好,最终在云炀爷爷的帮助下宋建辞职和朋友合伙开了律所,一直到现在,已经成为国内较知名的律所。但云炀和这个二姑父不怎么来往,倒是他二姑经常带着宋时轩回家探亲,爷爷走后,这二姑也就不怎么回来了,只是宋时轩还是每逢节日就回来找云炀玩儿,小时候的宋时轩特别黏人,还爱撒娇,尤其是对云炀,不管是吃东西还是玩儿游戏,宋时轩都爱黏着他,云炀也是脾气好,大都放任他去,毕竟他俩之间只差两岁,宋时轩没有兄弟姐妹,云炀也没有,所以俩人从小比较要好。云炀读小学时,云舒和宋建要在外面另买一套房子居住,所以宋时轩就与云炀分开了,俩人小学、初中都不在一处上学,直到云炀上高中,宋时轩说什么也要和自家哥哥在一处,云舒拗不过宋时轩,只能帮他转学去了云炀的学校。那时云炀已是高三了,学业比较繁忙,不怎么搭理宋时轩,可是宋时轩总是想缠着云炀,就索性同云炀住到一处,云炀爸妈也很是喜爱这小子,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总是跟云炀妈妈撒娇,云舒和宋建也都随他去,毕竟云炀的成绩在年级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正好辅导这纨绔子。
高三最后一年的生活是云炀最痛苦的生活,完全没有自己的个人空间,上学宋时轩要和他一起,放学宋时轩也要跟着他,他只要一对宋时轩说不,宋时轩立马鼓捣出两滴眼泪,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云炀,特别是加上宋时轩那可爱没有长开的娃娃脸,就跟自家宠物被丢掉时那满腹委屈的样子,云炀也只能就此作罢,能怎么办呢,身边就这么一个弟弟,小叔也不生娃,家里都宠着,没吃过太多苦的孩子,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一颗糖。终于熬到毕业,云炀迫不及待的填了国外的大学,他不想再被宋时轩黏着了,国外的五年生活,云炀尝到了自由的味道,宋时轩也不知怎的,居然没有追到云炀的大学,而是在国内上完大学后才到国外攻读硕士。这一切都是等到云炀回国时他才知,原本经营良好的集团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云舒代替云景城坐上了ceo的位置。
云炀的父亲云景城有一个妹妹云舒和一个弟弟云桉,妹妹云舒是商学院毕业,目前在集团内有一些股份,几年前她辞去了副总裁的位置,现在每天就是和她的姐妹们逛街旅游,买买东西,云舒在家里的院子里种满了花草,闲来无事就打理着花草,别的什么爱好都没有,她不爱喝酒,也不爱金银首饰,关于她辞职的原因,谁也没说过。云炀的小叔云桉一直无心于商业圈子,云桉的经历很坎坷,自高中毕业他就选择了出国留学,在国外呆了八年,中间有去到战火国做过救援医生,直到云炀爷爷过世时才回国,回国后他没有继续从医,也没有要求进集团内工作,而是自己去了沙漠地办了民宿,期间云景城要给予他金钱上的支持他也没有接受,只是在集团内部矛盾激化时,因为他占有的那点股份,需要他的投票,回来过一次,云桉就仿佛是从云家分割出去的一部分,除了那点股份让他和云家有那么一点联系,因为云桉是云景城和云舒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不爱这个家庭,不爱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云炀一路向前开着,等到了地方,只是冷冷地对着宋时轩说了一句“下车。”。
宋时轩这才抬起头一看,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大门,云炀哥哥这是把自己又送回来了啊!“云炀哥哥!我想帮你!”宋时轩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的表情看着云炀。
“别让你母亲难做!”云炀依旧冷漠地说着,眼睛望着前方,没有看宋时轩一眼。
宋时轩看着云炀一脸的决绝,他想告诉他,他父母的死与自己的母亲无关,而他比云炀更想查清事实,原本的意外绝对不只是一场意外,可是此刻,他好像说什么都徒劳。宋时轩低头落寞的样子,云炀靠着座椅在左侧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他心里清楚,二姑今天给他的文件里,宋时轩是坚决不能被牵扯进来的。宋时轩失落地下了车,云炀果断地按下了启动键,宋时轩望着红色的车尾灯快速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心里有股难言的痛,进了大门,云舒坐在沙发上,满脸慈祥的目光看向宋时轩,刚才的那一幕云舒已尽观眼底,宋时轩没有对云舒多说一句话,径直朝着楼上走去。云舒只叹了一口气,便坐下来,继续和宋建打电话,只听电话那端传来声音,“资料我都看过了,还不足以让他走下那个位置,你再找找别的文件。”云舒看着电脑里的资料,回了句好,两人便挂断了电话。云舒又翻看着电脑里的资料,看来最重要的一个文件还在他手里。
云炀开着车,回想着两年前,父母一通电话打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问候了他一句,关心他的生活起居问题,之后便没了音讯,再之后得到的就是双亲故去的消息,他不敢相信,乐观积极的父母亲怎会驾车一同掉入河里,警方调查了一个月之久,最后也只告诉他是一场意外,他不相信,他也无法相信,当天阳光明媚,监控上显示桥上没有堵车,没有事故,他的父母是径直朝河里驶去,打捞上来的车检也显示刹车系统一切正常。这场毫无征兆的意外,唯一留下的是云炀的母亲李钰手上紧握的手链,那是云炀成年后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是一条黄金手链,就这么紧紧地握在手上。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云炀正在国外出差,没办法及时赶到,等到他再见到父母亲时,悲伤的情绪早已在飞机上用尽,双眼哭的红肿的他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父母,不发一言地。云舒告诉他想哭就哭出来,可是他怎么哭的出来呢,明明上午还通过电话,他们说要一起去旅行的,怎么下午就没了呢!
云炀不敢相信,跑去找警方理论,他一直强调自己的父母情绪一切都很好,是不会自杀的,可是警方调出来的监控,从上高速一直到事故发生地,一路上显示着他们没有发生过任何碰撞,也不存在人为因素,唯一的可能只能自杀。云炀说服不了警方,就如同他也说服不了自己一样,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毫无破绽可言,是啊,除非出现无可抗力量,否则谁会相信这是人为的意外!那一段时间,云炀父母的一切后事都是云舒和宋建在打理,云炀整个人像是被丝线牵连着的木偶,云舒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空洞,直到在墓地时,看见墓碑上父母的照片,云炀终于哭了出来,哭的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任谁也不敢上前多说什么。云桉得知消息后也赶了过来,虽然他和这个兄长自初中毕业后就再没交际,但他一直待自己很好,只是他自己过不去那道坎而已。云桉见云舒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自那之后他便留在了云炀身边,将自己的民宿交留了另一位朋友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