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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开始往前翻看书生鬼的记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货的生活基本都在围绕爱情打转，虽然没有脚踏两只船的渣鬼表现，但是一个接着一个，基本没什么空窗期。这也就罢了，关键的是他大略翻看了二十几年的记忆，吃了满嘴的狗粮，却依然没能找到对方恐惧的原因。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原本的计划就是找到恐惧的源头，修改或者抹去相关的记忆就好，但现在找不到源头就无从下手。扭曲神通只能短时间内改变对方的情绪，一旦离开他的持续输出就会恢复成原样。
又找了十年左右，还是一无所得，李斯终于停了下来，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在精神球的包裹之下，对方的神魂渐稳，已经不如最开始时那样动荡不安。
他思考了一会儿，给自己加持上了“生生不息”，然后再次抽出了几根触须，开始向着其神魂深处慢慢挺进。
这书生并未作恶，也没有什么猥琐的习惯，通过记忆来看属于守序本分的那一类，所以李斯轻易不愿伤其性命，挺进的过程异常小心。
终于，在一点点深入之后，他察觉到了一点异常。那是其神魂的最深处，有着一颗小小的“丹丸”，表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精神触须来到近前，没有贸然接触，只是从各个方向仔细勘察。符纸朱砂，像是某种道家符箓，但以李斯的见识，自然不认得这符咒所代表的意思。
在仔仔细细勘察了一圈之后，他捕捉到了问题。原来丹丸上方的某一张符纸出现了一点细微的破损，就像是撕开了一条小小的口子，偶尔从中透出一丝光亮。
这是眼下最有可能的源头，李斯分心二用，控制着一条触须抵达了那缺口上方，而其他触须都在其后方，随时准备着切断那条触须。
他不清楚丹丸之中的是什么，但为了避免被其反向影响，只能提前做好那壁虎断尾的准备。
准备就绪，他控制着那条触须缓缓贴在了符咒破损之处，然后慢慢去感知。
甫一接触，李斯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幅画面。他的精神仿佛化身为一座孤舟，而那丹丸如同海浪，源源不绝、层层叠叠推着孤舟，令其无法寸进。
是的，他未能窥探到其中到底有什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直在将他推开。
李斯并未放弃，一直维持在丹丸的表面。坚持了大概十几秒之后，突然迸发出一点闪光，然后他感觉到身前的限制大幅度降低，然后迎头往前一捅，竟直接突破了封锁，进入到了丹丸内里。
就像突然一头扎入了水中，他此刻的感知变得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而且在扎透的瞬间之后，那海浪重新生成，抵抗之力再现，为了维持触须在其中，他只能不停消耗神魂力量。
过了一会儿，那种朦胧感渐渐退却，而李斯终于能够感知到里头的情况。
那是一幅画面，有些像是日式的房屋，外头是庭院，月光霁亮，照射进了房间之中，而其中正有一道倩影在梳着长发。
李斯的视角是其侧后方，既看不见其面目，也看不到镜子中的影像。
波涛在持续消耗着他的能量，依然感觉到了压力。他勉力支撑，大概过去了三四分钟之后，那倩影终于停止了梳头的动作。
她身着宽大的袖袍，站起身来的时候衣服从肩膀滑落，露出了后背大片的雪白肌肤。他走到了一面墙壁面前，双手结了个印，然后墙壁向两侧分开，出现了袅袅的烟气。
当烟气散去之时，露出了满墙衣服。
这储存衣服的方式还挺别致，李斯如此想着，就见那女子往前踏出了半步，然后从中挑出了一件，缓缓展开。
李斯心神俱震！因为此时他才看清楚，那并非什么衣服，而是一整张的皮！
原来这女子是一只画皮鬼。这一族因为某种原因并无面目，但有着画皮的本命神通。镇山给他的那本杂书上有过记载，画皮鬼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真的是刻画，那是一种神魂上的手段，修炼到深处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当然了还有一种捷径，那就是将其他鬼怪的面貌剥离，然后给自己披上，然后用神通修整。后面的这种方法对修为的要求比较低，只要有材料，对他们一族来说基本有手就行。
但这个方法也有弊端，拨了对方的面貌，伪装成对方的种族，一旦被其族群发现，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接下来的情况就比较鬼畜了，女子脱下了所有的衣物，然后就在李斯的面前穿戴起来。
这一刻，李斯无比庆幸给自己上了一层滤镜，否则搞不好还真会受到一些精神方面的污染。
即便如此，听着悉悉索索的和摩擦的声响，他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尽量克制着不去脑补画面，用比较木然的方式去观察。
就在此时，他身后突然发出了推门的动静，作为主角的书生鬼终于登场。
“小唯？”
画皮鬼听到书生的呼唤，身体僵在了原地，然后是一声深深的叹息。“王生啊，我说过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我的吧，你这又是何苦……”
说着话她转过身来，那画面就需要打码了。因为那皮刚刚套了头部，将其按压的很是熨帖，正是一张祸国殃民的面貌，但除此之外只是覆盖了一部分的皮，尚未穿好，就更别提修整了。
但更加令斯惊诧的是，他认出了那张脸！
之前翻看书生鬼记忆的时候，因为这女鬼的样貌极为出挑，所以李斯的印象很是深刻，没想到其竟然是顶着一张皮的画皮鬼。
那名唤小唯的画皮鬼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王生的面前，手指轻轻抚过去面容，“王生可真是不乖哦……”
这一刻，王生的身体抖如筛糠，而李斯也好不到哪里去，直觉得意识一阵恍惚。实在是因为冲击太大了。
离得近了李斯才看了个清楚，那画皮鬼下半身尚未来得及阖上的部位，可是有着一根棒棒！之前闪身速度之快，那腌臜物甚至还在晃荡！
啊！李斯恨不得自挖双目。明明是张极柔媚的女子画皮，可这竟是只男鬼！
额……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