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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热腾腾刚煮好的鸡蛋
豆腐卷洛馍
饮料，八宝粥
小老弟，要盘吗？”
车到龙山县汽车站，刚一下车，汹涌的乡音扑面而来。
龙山有三多：木匠、小偷和矿产。其中小偷远近闻名，手段之高明，令人匪夷所思。
对此，曹阳也不敢大意，把自己的转业档案贴身存放，手里拎着提包随着拥挤的人流往外挤。
拥挤，拥挤，人被无数个胯部和屁股包围着，急不得恼不得，只能默默地忍受。
刚挤出人群，一个大姐冲了过来，伸手递过来一个婴儿：“兄弟，帮忙抱一下孩子，我去上个厕所。”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妇女就快步走向厕所，曹阳只好小心翼翼地先抱着。
突然两个人左右迎了过来，看着眼神不对劲，曹阳单手把孩子揽在怀里，悄悄提高了戒备。果然，走在的左边那个人突袭想要用手臂拐曹阳的脖子，另一个人伸手就抢孩子。
曹阳正蹬踹开右边抢孩子那个人，猛踩左边那个人的脚，然后趁他疼痛，用头槌撞击他的面部，紧接着一个平勾拳将其击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的！”右边那个人一见曹阳下手如此迅猛，嗷一声重新扑了上来。
来得好！曹阳后退一步侧身躲开，一个中位扫踢命中他的腰部，得势不饶人，但曹阳脑子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能下杀招，一个进步侧踹揣在他的胸口。
这时，一大群警察围了上来。一个黑大个，这个不是夸张，黑大个身高将近两米，黑得跟煤球似的，毛发又重，像是动物园里流窜出来的巨型猩猩。“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是，放下孩子。”
嗓音如同雷鸣，震得曹阳耳朵嗡嗡作响。
看警服和阵势，不像是假的。“你们是哪里的？”
“什么我们是那里的，龙山县治安大队的。”黑大个见曹阳迟迟不放下孩子，急得差点掏枪。旁边一个胖女警赶忙拦住了他，对着曹阳喊道：“你放下孩子，万一孩子出现问题，你的罪名就是杀人了，这可比拐卖儿童罪名重。”
不是，合着你们怀疑我是人贩子？曹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厕所，这边阵势这么大，那个大姐也不过来，看来自己成了人贩子的顶包。
这运气，也没谁了吧！
“警察同志，我是被冤枉的，孩子是刚才一个妇女递给我手里的，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查摄像头。”曹阳不敢怠慢，轻轻把孩子放好，双手举高蹲在了地上。
黑大个拦住那个被曹阳打得满脸是血的警察，不让他动手，自己却挥拳砸在曹阳的脸上：“操你大爷的人贩子，老子让你偷孩子，让你偷孩子。”
冤枉啊，我比窦娥都冤呀！
“住手刘虎，别打了，先带回去再说。”胖女警推开黑大个，押着曹阳上车。
“警察同志，我真不是人贩子，这孩子是一个妇女交给我的，你们查查车站的监控……”
监控！监控个毛线，曹阳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他么的99年，哪里有摄像头。不过胖女警听了曹阳的话，想了一下对黑大个说道：“刘大队，你押着人犯回去，我带几个人走访调查一下，人贩子一般不是单独作案，肯定是有同伙的。”
来到县局大院，曹阳一看吓了一跳，院子里的树上，铁栏杆上，到处都锁的有人，男的女的都有，估摸着二三十个。
刘虎先让受伤的警察去医务室治疗，，曹阳心想，不用治疗，都是皮外伤，最多那个被自己头槌的会有点鼻骨骨裂。
一检查，果然是鼻骨骨裂，刘虎又心疼，又觉得憋屈，抓个人贩子，出师未捷鼻子被人打歪了，这个世界还有天理王法吗？
不审讯了，先铐起来吧！于是，刘虎一指院子里那棵大松树，曹阳就搂着松树被警察拷了起来。
“刘大队，这小子一看功夫就不错，弄不好不仅仅是人贩子，还是个通缉犯，咱们要不要先审他。”
“不用，敢打我的人，让他搂着松树玩吧，先审昨天晚上那些卖淫嫖娼的，院子里乱糟糟的，领导看见该骂人了。”
听到这里曹阳脑子里嗡的一下，这帮大哥，不会也要把自己铐一晚上吧。
不吃不喝不睡觉这都没问题，问题是拉屎撒尿咋解决，捅进去尿松树里吗？
“咦，这位大哥，看着挺面熟呀，你犯啥事进来的。”旁边一个搂着枣树的女人热情地打招呼，看年龄大概有三十左右。
“我是冤枉的。”
“来这里的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
“我真是冤枉的，他们误会我是人贩子，你呢，干啥进来的。”
“开发廊，给人洗头。”
曹阳不由得笑了：“你们发廊是不是连个木梳都没有！”
女人咯咯笑着回怼：“那也比你这个死人贩子强。”
两个呛了几句，曹阳赶紧告饶：“五十步笑百步，咱俩谁也别笑谁了。这位姐姐，我看你这轻车熟路的，他们什么时候提审到我们啊！”
“你才轻车熟路呢！”女人骂了一句，接着说道：“这几天严打，人比较多，可能要等到下午了。”
“不是吧！”本来以为刘虎说的是气话，没想到玩真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流缓缓向膀胱汇聚，曹阳的脸色渐渐变得极其难看。
正在这时，那个胖女警押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这可把曹阳高兴坏了，那个妇人正是把孩子递给自己的人。这样一来，自己的罪名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谁知好了好久，还是不见动静，曹阳就喊了起来。
“鬼叫什么？你还敢鬼叫，我告诉你，你同伙已经交待了，等着判刑吧你。”刘虎走过来骂道，好在这次他没有动手打人。
曹阳愣了一下，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人贩子团伙一般是两到三人，这个妇女为了掩护她的同伙，一口咬定曹阳也是人贩子。
这个倒无所谓，有车票为证，曹阳前几天还在304基地服役，怎么可能是人贩子呢？问题是刘虎不听曹阳的解释，还拖着不审讯，这不是要憋死人吗？
“那什么，大姐，你们平时撒尿怎么办。”
“卫生巾。”
“我是男的。”
“直接尿呗，晾晾就干了。”
……曹阳差点原地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