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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何会推崇我？”君晓芫步入凉亭，在西南角的石条凳上坐下。
“不是推崇你。”顾千言摇头纠正道，“是推崇她的夫子！明语是尊师重道之人。你只要成了她夫子，她便会推崇你……”
“你也是吗？”君晓芫单指叩在凉亭的栏杆上，临风道，“你也会推崇你的夫子么？”
“不会。”顾千言笑道，“我的夫子，他有千万人推崇，并不缺我一个。”
“是吗？”君晓芫道，“我曾想拜入范夫子门下，却被他拒绝了。”
“因为你姚皖人？”顾千言只能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不。夫子信奉有教无类。自然不会因我是姚皖人拒我。”
“那……”
“夫子说我心不净，性子又软弱。既看不清局势，又少几分果断……”
“是吗？”顾千言有些汗颜。对比君晓芫她们年纪轻轻，便切菜般抹杀一群又一群人，她这穿越的，才是性子最软弱的那个。
“是呢。”似乎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君晓芫落在栏杆上的手指忽然收紧，“夫子还说，便是久居承恩寺的茜儿，也比我看得清局势，果断许多。”
“茜殿下确实果断。”无论是求她办事，还是带她上墙，亦或是劫她出寺，君晓茜办事一直是利利索索，从不拖泥带水。
只是那又怎么样呢？好又不是只有一个标准。
想罢君晓芫今日做的事，顾千言握住君晓芫的另一只手，开解道：“果断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不顾忌其他人，也可能是自信……你若是执迷于此，便落于下乘。退一步说，殿下或是当真不如君晓茜果断，但殿下的方向感却是婢子见过人里，最出挑的那个！若非知晓殿下有眼疾，婢子定要以为，殿下是在装病……”
“这没什么难的。你若是寻明语来，她也能如我那般指路。”君晓芫叹口气，消沉道，“你当闭眼辨路难，只因你未看过行宫的地图。你不能断定走多少步，只因你不知自己步子的大小……只需控制好每一步长短相同，任谁人，都能与你说出，走多少步……”
“那石桩呢？”顾千言确定自己开口就是个错误。
是了。她不该低看君晓芫。
与明语齐名的人，如何会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
“石桩么？那就更简单了。”君晓芫笑道，“那石桩原是供我们走的。直接将它按我们的步长，布置便可！行走是习惯。只消你习惯了那步长，你便不会踏偏……”
“不会害怕么？”顾千言瑟瑟发抖。这道理听起来容易，可凡是正常人，都不会选这样的操作。
控制步子的大小，听起来就很累！
“要挑起乾坤的人，怎会有资格说累呢？”转头朝向亭外，君晓芫道，“你若是留心明语，便会发现，她吃饭的米粒数，都是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