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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憬感激地看向柳珚，表姐这般为她打圆场，她却是懒得给白舒伶这个西贝货好脸。
白舒伶也松了一口气，回身正欲与丫鬟说些什么，却瞥见不远处款款而来的嫡姐。
只见她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外罩一件青色纱衣，手持一柄精致的玉扇，摇曳间更添几分清雅脱俗。
不过出生比她早三天，托生在嫡母腹中，就能轻易夺走她一切。
白舒伶胸膛被愤恨给填满，都怪贾氏无用。既想让她过上嫡女的生活，就不该心慈手软。以至于东窗事发，害她成了府中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微微垂眸，掩下一腔嫉恨，片刻又扬起唇角，笑盈盈上去牵白舒娫，“姐姐，你可来了，刚刚表姐还念着你呢。”
白舒娫不着痕迹拨开她的手，看向沈憬温柔地笑了笑，“许久未见，憬表姐容色更胜从前了呢。”
小娘子皆爱美，沈憬自是喜欢她这嘴甜的样子，上前亲亲热热拉着她的手，引她走到一旁纳凉的亭子里。“哎呀，幸好你只这张脸有几分像你三哥。”
白舒娫闻言，掩面轻笑道：“憬表姐，好端端提他作甚？”
沈憬嗔了她一眼，“得，当我白夸你了，你们还真是亲兄妹。”
柳珚紧其随后，进了凉亭， 唤来一名丫鬟要了几盘糕点和水果，便拉着她二人坐下。“对了，我和阿憬备的礼，外祖母可还喜欢？”
白舒娫脸上漾起浅浅的笑，“自是喜欢的，方才祖母还跟我说呢，两位表姐送的礼都是花了心思的。”
沈憬顺势打量了一眼白舒娫。
梳着朝云近香髻，发髻上插着一只赤金镶多宝鸳鸯戏蝶簪，看起来端庄大气，仪态万方。
似是想起什么，沈憬凑到白舒娫身旁，低低道：“这几年你那妹妹可还安分？”
白舒娫眉眼微的一睁 ，微微转身，与沈憬的眼神相撞，“表姐可是发现她有什么不妥？”
沈憬神情一滞，看来这白舒伶掩饰得还不错。总不能直接告诉白舒娫，你前世被她抢了婚事吧？
她顿了顿，平和看着白舒娫，“你与她下个月及笄，也到要议婚的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舒娫心中了然，虽然当时她年纪尚小，却记得真真切切。若不是她娘发现不对劲，及时拨乱反正，她被当作庶女养大，能有什么好前程？
每每想起这些，她对那一对母女的厌恶只增不减。
她冲沈憬微微一笑，“多谢表姐提醒，我定会万事小心。”
三人有一阵子没聚在一起，又聊起各自家中近况和城中轶事。
片刻后。
寒暄得差不多了， 柳珚拉着沈憬去花园一角赏花，趁机小声问：“你说大舅舅会让娫表妹入东宫吗？”
“谁知道呢，此事也不是大舅舅一人能决定。”
没有回答柳珚的疑惑，沈憬下意识往不远处女眷里边扫了一眼，倒是发现了一个新面孔。
离水榭最近的亭子里，一身翠绿襦裙的少女正被几家女眷簇拥着，眉眼中自有一股张扬恣意，正玉手翻飞展示着琴技。
柳珚顺着沈憬的视线望过去，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那不是皇后的侄女曹怡月吗？宫里传出消息曹怡月在宫宴上得了圣上褒奖，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人选，眼下曹家可是不遗余力为她造势。
别的才艺我是没见着。不过就这琴技，每逢宴会就要展示一番，过后再放出风声，怕是恨不能传得满城皆知，曹家女才德兼备，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呢。”
沈憬收回视线，无奈轻笑，“难怪太后急着召外祖母进宫。”
说着眼神瞟到了另外一边，见着莲花池边又圈了一个圈，里面一个身段娇美的少女正翩翩起舞。
沈憬微微一怔，是欧阳衡的妹妹欧阳霏。
“啧，看来这太子妃要是不选完，各世家的宴会还得接着办。”
看来太子地位越发稳固，这克妻传言终是抵不过一个太子妃之位的诱惑。
也不知前几年着急把嫡女嫁出去的几家，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们躲在这儿说什么呢？”
五公主突然出现，吓了两人一跳。
“在偷偷议论未来的太子妃呢，可不是要躲起来。”
沈憬也没有瞒着五公主，自打上次帮忙整治了冯晓柔，五公主便时不时出宫寻她，俨然将她当成手帕交。
“听说曹怡月得了圣上和太子青睐，对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这事儿是真的吗？”柳珚见五公主来了， 忙不迭给她让个地方，一脸好奇地问。
五公主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在相熟的人面前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公主架子，听着柳珚的话，只是一脸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凭她也配？太子哥哥光风霁月，芝兰玉树，又有贤名。她祖父能封应国公，也是沾了母后和太子哥哥的光，到她爹这一辈就只领了虚职。曹家对太子哥哥半点助力都没有，别说太子哥哥不乐意，我都瞧不上。”
沈憬闻言挑了挑眉，“太子表哥今天是要亲自看看？”
前世白舒娫嫁给慎王后，太子娶了欧阳霏为太子妃，白舒伶为侧妃。此后几年间二女先后病逝，并未留下子嗣。
此后太子一心醉心政事，多年未娶。
想到她前世临终前，太子还是孑然一身。沈憬不由有些惋惜。
“沈娘子，不好了。”
沈憬循着声音看去，是白舒娫身边的丫鬟，她气喘吁吁跑过来，急得快要哭出来。
&34;怎么了？可是娫表妹发生了什么事？&34;
“方才在席上，有个丫鬟不慎打翻茶盏，弄湿了我们娘子衣裙。奴婢随娘子去暖阁更衣，路上却突然被打晕，醒来时就不见娘子了。”
几人神情一僵，今日鲁国公府上宾客众多，此人敢在府上对鲁国公嫡女动手，定是有人接应。
沈憬托腮思忖片刻，渐渐冷静下来。
“速速去禀报你家夫人，派人严守大门和几个角门，再找几个嘴严的婆子和丫鬟悄悄去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