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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殿信步点状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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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的天子沉默着没有答话,十二垂旌缀着流光溢彩的玉珠,尊贵的帝王冠冕下更是有着层层算计和权衡。“朕知道。”苏成轻叹着,锐利的目光专注得盯着韩文谦,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朕还不至于就任由他们拿捏。”

这句话就委实过谦了,韩文谦在心里想,昭朝如今的这位天子大力拔擢寒门,对那些非世家一系出身的士人不吝于重用,其力度之大,施行之广,都远超了他的父辈祖辈,与昭朝最贤明的英帝相比亦毫不逊色。这样的皇帝,怎么着都不至于被用到拿捏一词。

可韩文谦也是实实在在的清楚明白,苏成也确实曾被一个人如小鸡仔一样掌控在手心,毫无反抗之力。以至于哪怕日后这位君王做出怎么样煊赫的功绩,他年少为人掣肘,宛如提线木偶的那一段亦将被记入史册。

韩文谦之前觉得这位帝王对于自己的那段过去应该是深切痛之恨之的。可是慢慢随之相交,他才惊觉并非如此。也是,毕竟是……那个人。

那是建章三十一年,金殿对答,俊美轻狂的少年立于皇帝身侧,傲物不可一世,睥睨皆为风流。彼时刚刚成为举人的农家子尚显瑟缩之态。君上高坐明堂,戏言令少年代君阅卷,而周围的群臣也无人敢加以喝止。少年听命下阶,逐一扫过众举子,至他身边停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

他那时是怀着一腔抱负和热血想要通过科举入仕进入朝堂的,对这种无视礼法的荒唐行径又愤又怒,又因为皇帝在上,心怀愤懑而不能发,一不留神间带落了墨砚,落到金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慌忙叩首请罪,与旁边悠闲自在的少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草民御前失仪,还请陛下降罪!”

御座之上的皇帝虽说荒唐得很,但性情却极好,没有因为这件事就和他计较的意思,不过或许也是因为致使韩文谦失仪的那个人的缘故。他看也没看请罪的举子,以一种调笑的语气对少年说:“阿深这是对他有兴趣,刚刚怎么看了这么久?看把人家吓得!”

被皇帝亲昵地唤作阿深的少年敛眉颔首,轻笑着回禀:“锦绣文章,浑然天成,这般有才之人,合该是陛下栋梁之材,我不过是多看了一眼,按陛下的说法,倒是我的错了?”

跪在下面的韩文谦听到这话时,心神一震,种种心酸苦楚无以言表,一时间都涌上心头。他出身寒门,父母费了很大的心血和功夫将他送入学堂,终日埋头苦读,再加上天资过人,平日里也以才华为傲。自认为凭借这满腹才华,他日必能够为政一方,辅助君王,安定天下。可是这一路所见所闻,流民遍野,君王荒唐,臣下无能,他也不可避免的出现几分对未来的不自知来。

“哦?”皇帝挑了挑眉,泛泛无趣的表情约莫带了一点兴味,他本就是荒唐的天子,此时也一槌定音,“能让阿深都赞叹的文采那必然出众。既然如此……”

君王笑着开口,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那今年的新科状元,就是他吧!”

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个大臣就震撼而不可思议地开口劝谏,言辞恳切:“陛下三思啊!科举事关重大,状元更是重中之重,本意为擢天下英才而用之,怎么能够因为一黄口小儿之话而随意定夺之归属呢?”

皇帝当即冷了脸色,怫然不悦,沉声道:“你们在教朕做事!”

殿下一时没了声音,韩文谦隐隐约约地觉得那几个被皇帝盯着的老大人是在结结实实地发抖。至于他们这些新科举子,更是战战栗栗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这时候一声轻笑打破了金殿上的沉默,少年施施然开口,眸子凉凉:“陛下怕是误会了,恐怕诸位大人是瞧不上穆深才是。”

“瞧不上你?”皇帝戏谑着看着穆深,“怎么说?”

“陛下采选我之言,点中今科状元郎。怕是堕了诸位大人的脸面。”穆深轻飘飘地说,目光一一扫过殿上诸人,“若是我没有看错,殿上这些举人估计有不少是诸位大人的亲族呢!诸位大人,哪怕是内举不避亲,也是要有个限度才好!”

此话一出,那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青白,其中一个老人更是颤颤巍巍地气愤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穆深不畏不避地对上那人的视线,随意在殿上逡巡了一圈,选中了韩文谦左边的那位同年,随意又不容拒绝地拿过他的试卷,笑容挑衅而又放肆,他直接将那张卷子怼到了老人的脸上:“那么……齐大人,我年纪小,见识也浅,但您能够给我解释一下,这种胡言乱语也能出现在这里吗?”

被他称作齐大人的那人一时被问住,不由语塞。

而他冷笑:“不过也是,谁让人家有个好祖父好爷爷呢!哪怕是条狗,估计也能上位也说不准呢”

这种直截了当的羞辱被穆深毫不手软地糊在了齐边麟的脸上,他还在那儿继续加大输出:“齐闻书什么样的本事你别说你不清楚,他走到最后一关,我想知道的是,主考官眼睛都瞎了是吗?”

瞬间官员之中又跪下了几个人在请罪。至于当事人,当事人早已经吓得连笔都握不住,瘫软成了一团烂泥儿,惊慌得不像话,简直将科考舞弊四个字明明白白的刻在了脑门上。

那被穆深指着鼻子戳心口的老人再也支撑不住,他几乎要栽倒在地上,和穆深对视上一眼之后,忽而拼命地向高座上的皇帝叩首磕头:“陛下,陛下,臣知罪。这是臣一时糊涂,闻书年纪还小,他不知情……”

“不知情?谁家的不知情蠢到这种地步?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废物自己心里还没点逼数吗?”穆深的嘴就像是杀人的刀,硬是把那腐烂皮肉下的肮脏给扒开看个干净。

“……”齐大人的嗓子眼像是卡了什么硬物,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他求救的目光看向周围的同僚,期待着多年的情分能够让那些人帮他说上几句话。

可问题是所有人都不敢在这个关头掠其锋芒,也是怕穆深,“他是臣唯一的孙子,陛下,还请陛下开恩,念在臣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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