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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了一下，白茶回过神，掀开车帘下了车帘，发现法慧就在前面等着他。他脚踩在地面的那一霎那，法慧睁开清澈空灵的双眼。
风玉秀其实一早就出门了，他觉得自己做不到看着白茶离开，就去了留仙楼。那是水息城最高的楼，可以一直看到城郊的风景。
他看着那辆马车一点点驶向还因山，隐入山林，再也看不见。
“那个马车里的是谁？”
风玉秀回头，见是琼，便回：“……白茶。”
琼没有再问，晨曦浅光之下，他神色淡淡，眉宇间仿佛藏着轻烟。风玉秀感觉他像一缕风，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人世间。
“你……没事吧。”
琼看过来，浅色的琥珀眼睛里荒芜一片，他看了风玉秀一会儿，缓缓道：“知道吗？终灵君杀饕餮有功，将要渡天劫了。”
“真……真的吗？”风玉秀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他扯了一个笑，“希望他能成功。”
“自古以来，没有记载过任何妖渡劫成功。”
风玉秀过了许久，眼睫才颤了一下：“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机会渺茫。”
春寒料峭，走出留仙楼很远，风玉秀踏上桥，转头看到许多还未开的花被吹落湖面，他看着湖面倒映的自己，顷刻泛起一圈圈涟漪。
有时候，梦做得久了，便以为是真的。
春终灵坐在庭院前，看着面前的一树新叶，阳光透过缝隙细细碎碎地洒了一地，他伸手去接一片落叶，还未接住，突然拧起眉咳嗽了一下。他看着掌心的血，稍微有些出神。
这时，大门处传来动静，他擦了擦嘴角，捏了一个诀，将掌心的血都尽数抹去。
他注意到风玉秀有些低沉，便安抚道：“法慧大师道行高深，一定能帮助白茶。”
风玉秀勉强笑了一下，坐在春终灵身旁，轻轻靠在他肩上，半晌闭上眼睛，嗅着鼻尖的冷香，喃喃低语。
他的声音太小，春终灵想听清，就往下靠近。可风玉秀却不说了，春终灵就这样注视着他的眼睫，在阳光下颤动，如同一双即将振翅飞走的蝴蝶。
但春终灵还是听见了。
他说，便是虚幻，亦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