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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没错，就是芳菲斋。”
第二日卯时，三人皆到了云泥青天门前。
前往前是五千级石阶，约三个时辰后，三人已出了山。
此时早市已近结束，许多沿街摆摊的农人都在收摊。
玄空眼尖瞧见一个糕点铺还剩不少点心，忙跑上去，“大娘，等等！”那妇人见来了三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哥，原本愁云密度的脸色一扫而空，取代的是咧嘴大笑，“三位公子，这里坐，这里坐。”陈渊知道他爱吃甜食，给上官喻一个无奈的眼神，“玄空爱吃点心。”上官喻笑了，“这么巧，我也爱吃。”于是两人很默契地都要了一份红豆糕。“这位公子不来点？”阿娘咧着嘴。陈渊不爱吃甜的，觉得太腻，但眼下不好扫兴，无奈道，“那我要一份和他们一样的。”大娘擦汗，“不巧咧，红豆糕卖完了。你看这个如何，”往糯米纸上夹了块米色糕点，“还剩好多咧，桂花味儿的。”
陈渊心想正好，听起来就没红豆糕那么甜，“那我要一份这个。”“好嘞，红豆糕两份，十文钱，桂花糕一份，八文钱，一共十八文钱。”大娘很是高兴，又道，“送一块桂花糕，感谢公子们照拂我生意。”钱袋在上官喻身上，他主动去付账。玄空显得兴致很高，和陈渊玩笑道，“阿渊真是贵公子做派，一个人的份抵得上我们俩的。”
三人坐在一张四方小桌前，吃几口糕点就抿口茶，玄空难得的没有说话，只顾埋头苦吃。桂花糕入口即化，清而不淡，软糯微甜，陈渊心道口感不错。也因修炼需要，三人的衣料材质皆与常人的不同，瞧上去很是华贵，在阳光下微闪。过路的人纷纷往那边看，朋友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玄空旁若无人，陈渊眼不见心不烦，上官喻如坐针毡。
“阿渊，你那个好吃吗。”玄空吃完了自己那份，抬头望着桂花糕。陈渊道，“你爱吃甜的，或许不喜欢这个味道。”上官喻：“我这份太甜了，不想吃。”边说边把红豆糕往玄空那边推。
玄空显得有些为难：“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上官喻看他脸色，以为他嫌弃自己吃过，正要伸手拿回来，玄空已一竹筷夹了往嘴里送。
陈渊：“……”
上官喻：微笑。
三人继续行路，午饭时都说不饿，因此片刻没停。
陈渊在思考幕后之人的动机以及芳菲斋是否与之有关联，是以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上官喻见他面色凝重，以为他在为去芳菲斋修习的事情而紧张。玄空对周围的事物显得很是有兴趣，“这个物件我见过的，以前常和爹爹远出。”“这是什么，好新奇。”“啊，居然这么贵，奸商。”
看到玄空天真单纯的样子，陈渊忽然有些不忍，是不是不应该把《章法》的事情告诉他，这样自己一个人去找线索，谁也不会连累
谁也不会连累他忽然想到贺瑄。
那个人当时，也是这么想的罢。
行至酉时，上官喻说有些饿了，于是三人进了一家名为“七里香”的酒楼。玄空择了临窗的位置，说边吃边看更热闹。点菜的事情交给玄空，毕竟他是三个人里唯一对吃有点讲究的。
“小二，来壶凝玉。”陈渊道。
跑堂伙计赔笑道，“不好意思客官，我们这只有松间雪，琥珀香，晨曦露。”
玄空看向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上官喻从不喝酒，皱眉道，“陈渊怎地突然想喝酒了？”
陈渊就摆手，“那上壶碧螺春。”
“好嘞。”跑堂伙计穿梭在人群里身影倏忽消失。
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渐多，叫卖声不绝于耳。
窗边不远处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大爷，身上穿的衣衫破烂不堪，早已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明灯映照出这样一个胡子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头，嘴里的叫卖声淹没在人群中。再看旁边，年轻的母亲带着几岁的小儿跪坐在地上乞讨，泪水晶莹顺着脸颊流下，头发乱得不成样子。佝偻着身躯替人擦鞋的老太太，任由客人踩在她膝上，脸上还堆着笑
陈渊没来由一阵心酸，这些场景想必日日都在上演，自己何以如今才看到，何以终日闭目修行。以前只道众生平等，今日才明白，众生皆苦。“玄空，一会儿买几串糖葫芦吃吧。”陈渊指着窗外小摊。玄空早就注意到了，听他这么说自然是高兴，“好啊，不过阿渊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么？”陈渊：“里面是酸的。”复而又道：“我爱吃。”上官喻是三个人里头年纪最大的，这些小事就依他们。
花卷，烧卖，酱面面食基本摆了满桌，陈渊扶额，“玄空，你这是吃早点啊。”上官喻已经夹了颗烧卖吃，边吃边点头，“不错。”玄空呷口碧螺春，拿起一个花卷放到陈渊碗里，“吃吧。”于是三个头又埋头苦吃，皆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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