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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愔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无甚大事。不过是与京府兵起了些冲突。”
饶是裴公也没想到是这个缘由，一时愣住：“两军驻地分属两地，可是有什么误会？”
江愔笑眯眯道：“没有误会，不过是突袭了京府兵的粮草，如今看来却是大可不必。”
“小江大人这是何意？”裴公冷下脸来，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郗家自宫中发丧以来，虽未表现出明确态度，京府兵却已屯至姑熟。这般用意，十之八九是冲着我荆州来的。知彼知己，百战百胜，我可不得趁着这会儿先摸摸对方底细，看看这么多年，究竟是哪一边的兵练得比较好。”
裴公盯着面前言笑晏晏的青年，无论这话真假，但行事如此乖张、出人意料，这人可不甘于做一颗棋子啊。
“小江大人可知道清河王出事了？”裴公转而问道。
江愔面露难色道：“天子脚下，又正值多事之秋，下官说不得也得多关心关心。”
“小江大人有何高见？”
“下官斗胆，裴公今日找江某来，想是已有了良策。”江愔一脸恭敬道，“如此，下官自是唯裴公马首是瞻。”
裴公道：“小江大人似乎对清河王的死，不以为意？”
“恕下官直言，裴公与我，为报皇恩，自是倾力以赴。清河王虽系先帝幼弟，却终是隔着一层的堂兄弟。若非忧心主少国疑，外戚独大祸乱朝纲，何至于此？”江愔一脸苦大仇深，看地裴公频频点头。
“小江大人倒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这皇长子虽是养在靳后膝下，却并非皇后亲生。他的生身母亲李妃，乃一方县令之女，在宫中不显。皇长子既要继承大统，父母天恩，岂有置生母不顾的道理？”
“裴公所言甚是，如此，方为天下人表率。”江愔深以为然，突然想是想到什么，面露忧色道，“听闻王大人这两日多与朝中大臣来往走动，想是也为此事殚精竭虑，连人都清减了些。下官愚见，自陛下驾崩已有四日光景，深觉度日如年，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大位早定也能稳定超纲，裴公贵为帝师，还望能代我们这些臣子，拿个主意吧！”
“小江大人思虑周全，此事宜早不宜迟，恐生动乱。”裴公赞同道。
两杯清茶下肚，可谓宾主尽欢。江愔一脸谦卑地退出，假装看不见那随侍书生古怪的眼神。
“老师，”书生毕恭毕敬地为裴公续满茶水，“那江愔似乎对清河王的死并不在意？
闭目养神的裴公幽幽道：“荆州军到此，也并非就为了这么个王爷，要与京府兵拼个鱼死网破。若能不费一兵一卒，何必大动干戈呢？不过是一颗棋子换另一颗棋子罢了。”
“他这般有恃无恐，究竟图什么？”书生对此大惑不解。
裴公轻笑道：“他背靠荆州军，说话自是有几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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